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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2002-10-03   #18
da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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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岁,也就是在我尿床的最后一年开始,我就一直在不断的问别人问自己问书问梦,问同样的问题----人生是什么?我为什么活着?我该如何活着?二十多年来,思索从未停止过。我无意探究哲学与人文科学的真理,而仅仅是想给自己的存在找个依据和理由,希望自己能活得比别人更滋润更有意义。
  
  答案似乎总无定论,我的心思也象风中的大葱一样摇摆不定。二十几年里我树立过很多的人生观和具体目标,追逐过实践过,力求达到某种符合自己与世俗审美标准的和谐,多数时那是一种模糊而中庸的适可而止;当然,也有过“我要拥有比任何人都真亮的生命,随时接受最不平凡的邀请”之类的狂热和鼓噪。
  
  近半年的落魄生活,使我在悲悯中重新认识人生。最新的结论是:人生只是一锅一次投料的大米粥,开始时是急火沸腾的香飘四溢,余下大部分时候是靠文火慢慢熬的,而且越熬越没味直到熬干熬糊熬得全没了,也就到了生命的尽头。作为粥我们没有选择被何种锅煮或者加多少水的权利,自始至终都身不由己。生活为每个人都造了一口锅,一口耐得住苦熬又足以阻止你漾溢流散的锅。
  
  我也是一锅粥,一锅失去了沸腾的勇气并变得稠蔽的粥。我错失了好多如小易般美好的东西无法挽回,就象我在锅里找不回我固有的香味和颗粒饱满的原有质地一样。也许真的到了生命的尽头,当一切都最终变成了回忆时,我才能完全找回那些失去的美好,里面一定有我的青春,也一定有小易。
  
  我坚信,她会在生命的尽头等着我,猫样的冲我眯眯笑,彻底的融化在我的生命里……
  
  我那天离开环江公路后,很顺利的进入闹市区,并没有遇到警方的拦截。那辆追我的警车也早失去了影踪。午后耀眼的阳光在商业区镶满玻璃的建筑群上投射出乱七八糟的流光溢彩,路旁喧闹的人群袒露着不同肤色的躯体,也在阳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这让我有些恶心,也使我象雨中的大葱一样-----完全冷静下来。街上有男人抱孩子走过,一边走一边亲的情景使我第一时间想起病中的儿子,我已经不想再继续走下去了。
  
  在惯性的迟疑下,我还是把车开到了高速公路入口附近才折回去。路上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妻子说儿子好多了,刚才一醒过来就哭着喊着要找爸爸,我当时心里一酸,说我马上回去告诉儿子爸爸正在给他买玩具呢。这边电话刚撂那边小易终于打电话过来。
  
  “是我,小宣……”
  “你在哪儿呢?都快急死我了!”我紧张的问,
  “实在对不起,我现在已经到学校报到了,昨晚沙姨八点多打电话要我今早八点务必来报道,说学校有个少儿舞蹈节目要赶着进京表演让我来帮着给编排一下……”我的火腾的就起来了,没等她说完就粗暴的打断她。
  “你有没有搞错啊!连个电话都不打,我都找了你整整一上午了连儿子生病我都没管,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高速公路入口啊!我都要开车去你们学校去找你了。”我狠声说到。
  “小宣我……”
  “还有啊,我为了找你差点把一个交警撞死,刚才警车还在追我呢,我以为你被流氓拐跑都快担心死了……”我再次打断她的解释。
  “啊?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了……”她忙不迭的道歉“昨晚太晚了也找不到能打长途的公用电话,今早我五点多的火车,一到学校就忙着干活,还有个付校长一直都在我也不好意思请假,这不才午休我就跑出来……”
  “唉……”我长出了一口气,“算啦,你没事儿就好……”
  “谢谢你小宣,能知道你会这么为我着急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真的别生我气……”感觉到她好象要哭。
  “说啥呢说啥呢?好象我对你不好不会为你着急似的……”我的天空一下子扫尽阴霾,豁然开朗起来。
  
  小易就算正式上班了,住在学校安排的一所公寓里,上下班倒是很方便,也有专门的教工食堂解决吃饭问题。不过从一开始她就很忙,早出晚归的有时候还加班,她除了要和其它新来的一起整理档案之外,还要帮学校的艺术团排练舞蹈节目。有个好消息是常务付校长在和她接触几天后对她非常器重,除了答应沙姨提议的让小易在新学期直接带班当班主任之外,还想让她兼学校的大队辅导员。能在政工和教育业务上双向发展这对一个新手是难以想象的好机遇。小易非常高兴,在电话里强调----她在大学就已经入了党,一般学校的大队辅导员或团支部书记最容易升官了,再提就是教导主任,然后是付校长……她不止一次的冲我发誓要努力工作,争取在十年内混到付校长的位置,就能如何如何,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条是:如果我落魄了她就能轻松的养起我,让我吃她的软饭。
  
  我和小易的距离虽然从几百公里缩短到一百公里,但实际上整个夏天我只和她通过几次电话,因为实在不方便。白天她不能跑出来给我打电话,只能等下班之后由我打给她;她住的公寓有一部内线电话就在她寝室附近,但她每天都回来很晚而那时我已经在家没有机会了。
  
  她当时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早上五点多起来,把自己捣扯得象即将上市的大葱一样干净漂亮,然后六点多去学校,在教工食堂吃早餐,七点不到已经来到工作岗位打扫卫生(这方面小易不算是细心的女孩,还是我教她要学会干面子活儿取悦领导),工作至中午十一点半吃午餐并午休至下午一点,如领导在就装模作样拿本书学习如果只是其他老师就热情的陪之聊天(这也是我教的,在同类面前表现自己容易招来嫉恨),要是谁都不在就抓紧时间睡一觉;下午五点结束工作,她会让别的人先走自己留下来做最后的清理;五点半去食堂吃饭,六点往回走;我又教她一定要和食堂管理员、看大门之类的闲杂人等搞好关系,因为这些人和她没有业务上的冲突,却有机会在领导面前大造舆论。事实证明我这招非常有效,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月,学校上下就对小易交口称赞好评如潮,尤其看大门的老大爷,每次看见校长都夸小易如何如何好,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好多年没见过这么任干的老师了云云,小易付出的仅仅是每天抽一分钟和他聊聊家常而已。
  
  我很欣慰小易有了一个梦幻般的开局;但作为情人我同时又很失落,因为从那之后,她就不再象以前那样眷恋我、想念我了。好不容易通了几次电话也是谈工作的时候比较多,有一次我问她想不想我,她说白天一忙起来就不想了,晚上没事儿的时候会想,我接着问她肉体上还想不想,她很干脆的回答不想,因为每天累得除了想睡觉,啥心思都没了,这不是我希望的答案。她大概感觉出我的失落就安慰我说,忙过这段她一定抽时间好好陪我。
  
  我和小易在这几次电话里,不知不觉的置换了彼此的角色,以前电话里的“小宣我想你”变成了“小易,我都想你了。”而“小宣你啥时候来呀?”也变成了“小易我啥时可以去看你呢?”她开始象以前我拒绝她那样一次次的拒绝我,我尤其不高兴她不让我去看她,要知道,我开车去她那里只需要一个多小时。
  
  一次,我正好晚上一个人在家,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找她好好聊聊,因为那段我确实很想她,而且是越见不到够不着就越想。从晚上六点半起我就往她的公寓打电话,可一直没人接,我连续打一直打到八点半自己都有点生气了她才回来,兴致不高说话无惊打采的。
  
  “怎么了?是不是来事儿了难受?”我关切的问。
  “不是,我今天晚上心情不好,刚去沙姨家吃饭去了……”她回答道,接着很突兀的问我一句:“小宣,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咋好?真的,你说句实话,我这样第三者插足,会不会太缺德了?对嫂子来说……”
  “嗯?你这又是咋地拉?”我诧异的问道,搞不清她的意思就没敢贸然回答。

“刚才下班沙姨拉着我去她家吃饭,我才知道原来她是一个人生活,她以前有老公和一个女儿,后来她的一个好朋友总来她家作客就和她老公好上了,然后他老公和她离婚跟那个女人走了,把女儿也带走了……”
  “……”
  “你都不知道小宣,当时沙姨一提起那个女人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就特内疚,好象每句话都象是在说我一样,后来我都哭了,沙姨以为我是想家了也陪着我一块哭,还说她女儿和我年纪差不多,现在美国读书,都好多年没见过她了……”
  “你用不着内疚,宝贝儿。”我迟疑了一下并在心里急速思考组织语言:“你和那女人不一样,首先,你从来就没想过要破坏我的家庭,其次呢,你还总说让我对你嫂子好点什么的。你真的很善良,特别有爱心。”我劝她道。
  “得了吧,毕竟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而且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有妻子……我这就算坏女人了。我在沙姨家还想呢,她要是知道我这样非讨厌死我不可。”我的劝阻似乎对她没啥效果。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是有感情有人性的,不能光用道德去衡量是非对错,”这时候我只能用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来混淆视听,就象我刚开始引诱她时那样:“我们的相遇是命运的安排,是缘分注定,连算卦的都算出来了。最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是成年人,你看我好我看你好,在一起享受男欢女爱的快乐,又没伤害任何人,怎么就不行呢?人生一晃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你不是也和我一样不想虚度吗?反正我从见到你开始就不想错过你,除非你现在变心了,否则我就是要偷着和你好!”
  “我也没变心,而且我也好想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乐,但我这样难道不会伤害你家我嫂子吗?她要是知道了会多难过啊。”她最怕我滔滔不绝的讲大道理,感觉口气一下就松动了许多,
  “我们不会不让她知道,而且我会在平时对她更好一些,就当作补偿吧,但我真的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短暂的。”我当时暗自庆幸没把事情败露的事儿告诉小易,或许潜意识里我就不希望她因此而离开。“我保证我们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对象我也会离开你,深深的祝福你,绝不纠缠。”我再次信誓旦旦的宽慰她。
  
  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人与人之间的大部分关系其实都很脆弱,情人之间尤其如此,在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哪怕再亲呢的举动都不会觉得腻歪厌烦,但往往很小的一件事儿或一句话就足以致其断裂并永远的分开。这点上看,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够宽容,其强烈的纯粹特性容不得半点暇疵。倒是婚姻要牢固许多,不管怎样摇摇欲坠都能挺立,因为里面涉及太多的责任和错综复杂难以理清的头绪。情爱是私人的,而婚姻却是社会的。只有结过婚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婚姻是怎样变成爱情坟墓的。
  
  临近开学时,我又一次打电话找小易,找到她时同样已经很晚了。
  “干嘛去了?我又打了俩小时。”
  “又去沙姨家吃饭了,她最近总找我去,对我贼好我都认她当干妈了呵。”小易回答道。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先猜是啥?”我难掩兴奋的对她说,
  “啥好消息?我猜……是你生意最近好了!”
  “不……对!”我拉长了声音说,“我最近生意本来就不错,再猜。”
  “那就是你打牌又赢钱了。”
  “不……对,再来。”
  “不会是又和哪个姑娘上床了吧?呵”小易在电话那边笑了,
  “恭喜你,答对啦!那个姑娘就叫……小……易,”我也笑了,“我后天下午会带小林的车去你们那里提货,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看你了呵,怎么样,开心不?”
  “真的啊?太好了,我也想你了。”
  “哼!”我又开始撒娇,“那你以前还总不愿意让我去……”
  “我这不是刚上班嘛,总怕被别人看见说三道四的,其实我一直都希望能经常见到你。”
  “行啊,你这次好好陪陪我就行,我们起码有四五个小时,等你下班咱俩去大吃一顿,然后找个地方好好操你一通呵,对了,你不回公寓住行不?如果可以我就和你嫂子请假说赶不回来,然后我们就去开房,就能有一晚上的时间了。”我把计划和盘托出。
  “应该没问题吧,现在我住的这层楼就剩我一个人,原来有几个都嫌这里条件不好搬出去住了,我有时候一个人住这里可害怕啦。”
  “那就这么定了,后天晚上见。”
  “小宣,我也有件事儿要告诉你,不过你可不许生气。”小易的口气一下让我警觉起来。
  “咋地啦?说说看。”
  “今天晚上在沙姨家,她的外甥也在,沙姨想把我介绍给他……”她怯生生的小声说道。
  “嗯?好事儿啊,她外甥都啥条件?”我想轻描淡写的说这句话,但自己都听着不是味儿。
  “沙姨说他是警官大学毕业,在市公安局工作,家里开汽车修配厂,很有钱,他本人也有房有车……”
  “那你答应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哎呀不是啦,你想哪去了,我都和沙姨说了我还小不想太早搞对象,可她那么热情我又不知道咋拒绝她,真闹心!临走那人还约我,我都没搭理他。”她讨好的安慰我。
  “那人看起来咋样?”
  “看起来倒还可以,大高个挺帅的……”可能是怕我生气她又赶忙解释道:“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贼烦他张着大嘴冲着我傻笑了。”
  “不行!我不同意!”我几乎是喊出来了,“你要是尊重我的意见,我就是这句话,我不反对你找对象,但就是不许你找警察,因为警察没有一个好人,好人当了警察也学坏。你要是嫁个警察我会气疯的!”我象被害虫骚扰的大葱一样变得怒不可遏,我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好吧,你别生气,我不理他就是了……”小易很委屈的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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