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老板没有给我打电话,我起来就直接来到外语学校上课。中午下课我来到医院,看到Nancy闷闷地坐在床边,我问怎么了,病都快好了还不高兴呀,舍不得走?她说哪呀,还有好几天呢,我都呆烦了,天天在这个鬼地方哪也不能去,我说快好了,再等两天,出院我就带你去玩,她说这几天都怎么过呀,我算是能够坐得住的人了,可是现在都有些坐不住了,我说怎么,还是怀念外面那些花天酒地的生活吧,平时总教育我过得无聊,这下你也有体会了吧,美好生活,不去享受会后悔的,不过还来得及,你还年轻,出了院尽情享受吧。Nancy白了我一眼,说我才不是怀念你的花天酒地呢,我只是想能天天在街上看到不同的人,遇到不同的事,这样才觉得是在生活,否则的话每天在这里都是重复着过日子,那还不如死了,我说别在那乌鸦了,你要死还早着呢,我都还没死。
吃了顿丰盛的病号饭,我的胃口很好,可Nancy却没怎么吃,我说饭总得要吃呀,不然你怎么能早点出去呢,她没有说话,只呆呆地看着电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看上课的时间到了,就告辞来到学校,路上买了份报纸翻看着,其中有条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下了课,我到对面按着报纸上的消息买了东西,然后回到家里把日记发到网上,不少网友说前天晚上她们也在红色年代,而且也都在想小胖子会不会晚上到这来玩,没想到我真的到了那,不过我们都互不相识。快七点的时候,我出门来到医院,走进病房Nancy看到我非常惊讶,你怎么晚上跑到这来了,不出去过你的花天酒地了?我说少说废话,赶快穿衣服,她说干什么呀,我说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Nancy疑惑地找出她的衣服穿上,我到病房门口望了望,没有什么人,我就说走吧。
Nancy挽着我,象个恋人一样,我们径直往住院部门口走,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我们。上了车,她又问我到哪去,我说到了就知道了。把车开到锦城艺术宫,还在门口Nancy就惊喜地叫了起来,傅聪的钢琴音乐会,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我说今天碰巧在报纸上看到消息了,所以下午买了票,晚上带你出来放放风。她一下子把我的头搂住,兴奋地亲了我一下,说你真的很聪明呀,没有长的那么傻嘛,我把她推开说,得了吧,不就是个弹钢琴的吗,平常也没见你对我这么亲热,今天结果还是沾了傅聪的光,她不好意思的说,不是了,真的谢谢你了。
走进锦城艺术宫,不少家长都带着孩子来看音乐会,我说这回可是我带着孩子来看了,Nancy笑着说今天算是你对我最好了,允许你占我的便宜,就当我是你的孩子吧。音乐会开始,傅老先生演奏了肖邦的作品,虽然他年事已高,音乐的感觉却更加老道,不够华丽但非常流畅,把充满激情和刚毅肖邦演奏出了另外的味道。其实我听得并不太懂,我看了一眼Nancy,发现她正含着眼泪听着音乐,我没有惊动她,悄悄地递了张纸过去。中场的时候她说,只有音乐才可以跨越时间,我说是呀,也只有艺术才会成为永恒,还有一句话被我压了回去,除了艺术,任何东西不可能成为永恒,特别是感情。
音乐会结束了,Nancy坐在那里半天都不想站起来,我说起来了吧,今天风也放够了,该回去了,不许再在那跟我闹哈,我可是累死了,Nancy站起来,跟着我出来,上了车她一直没有说话。到医院的时候她突然对我说,谢谢你小胖,没想到你的心这么细,我说又来了哈,跟你说了,我在投资呢,等着你报答我呢,不会便宜你的。她笑了笑,突然又亲了我的脸一下,就下车上楼了。
我开车出来,没有地方可去,心想要不还是回家去吧,今天也过个不去酒吧的夜晚。快到家时突然电话响了,一听,是李明的。他两口子从英国提前回来了,以前他们两经常照顾我的生活,帮我买些衣服,刚回来就找到我的手机号码和我联系。我说刚回来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再在一起聚一下,他说不行,刚回来觉得对成都又不熟悉了,想尽快重温一下这的夜生活,问我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好玩的地方,我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们走后玉林新开了几家酒吧,我们现在去空瓶子吧,原来半打的老板开的,他说好呀。和他讲清楚了地方,我便直接开往玉林生活广场。
今天是星期天,这里面居然都快坐满了,好象明天大家都不用上班一样。我在吧台附近找了位置坐下,先喊了一打酒,过了一会李明给我打电话,说在这一带转了半天找不到,我又跑到门口把他们两接进来。刚进门的时候看到全兴队的,现在应该叫大河队的魏群在门口的座位上喝酒,我想今天他们应该比赛呀,难道赛完了就跑过来了,可能今天是赢了,不然不会这么轻松。
我们找到位置坐下,喝着酒,李明说成都的生活还是那么热闹,我们在那边闷死了,我说这是你自己的地皮,当然过得自在呀,他说你小子天天在这些地方晃,还没有找到个能把你劳劳抓住的呀,我说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找到生活一辈子的人呢,而且现在感觉再好,也很难说那种感觉能够保持一辈子,两个人有缘的话,在一起能够幸福几年就够了,感觉不好的时候还不是要分开呀,那个时候再在一起不是两个人都痛苦吗,李明的老婆说胖子,你对感情怎么这么悲观呢,我说不是我这样说,现在不是有句话吗,恋爱是尝试做人,结婚是努力做人,离婚是重新做人,现在的人只有不断地做人才能长大呀。李明突然笑了笑,说你说的做人我怎么感觉象是制造一个人的意思呢,我一下子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都非常的热闹和兴奋,台上的歌手也在唱着歌,那个胖胖的老板还不时地上去唱两句,特别是最近流行的那首“无所谓”,台下的人都听得情绪高涨。我对李明说,你看看,酒吧的空气里面满是荷尔蒙的味道,男男女女在这里都抱着互相勾兑的心理,李明说不会吧,即使是单独一个人来,恐怕也是有单纯来感受酒吧气氛的吧。我说酒吧的气氛是什么呢,如果没有音乐,那就只有情欲,你注意一下我们背后。李明两口子微微回头一看,我们背后的吧台上坐着两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我说她们两个绝对是无所是事的妇人,在这里坐着也绝对不是想谈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想在这里勾兑一两个男的满足一下性欲嘛,李明说不会哦,哪有那么凶哦,我说你看到嘛。
两个女人好象在和吧台里的吧员聊着什么,一个吧员突然走到对面吧台边坐着的两个生意人模样的中年男人面前,对他们说那边两位女士想问一下,你们两个是不是陈永强的朋友,两个男子一怔,说认不到,吧员回去和两个女人说了一句,又转身过来说,她们说你们连陈永强都认不到,真的有点龊,唉,你们该说认得到三,咋能不接招呢,其中一个男子看了一眼那两个女的,对另一个男的说那么丑的婆娘还想勾兑我们,啥子世道哦。我和李明在旁边看到这些,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再不怎么样的人,在酒吧里都会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歌手前面的空地上有些人开始上去跳舞了,我仔细一看,魏群和一个女孩抱在一起也在里面跳,我左右看了看,发现在里面角落里还有几个他的队友也在那喝酒。
酒吧有很多种,有的酒吧给人的是一种概念,喝酒是次要的,人们在这里感受到的,更多的是某种特定的氛围,有的酒吧给人的是一种释放,喝酒与谈笑间,人们潜在的本性得到张扬。人们常常会在别人身上为自己寻找放纵的理由,而在酒吧里,好象一切都不需要理由。
一点过我们出来,回到家里,突然座机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一个女声说,小胖,是我,不知道你的手机,给你家里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我回成都了,我想见你。
她就是去上海读书后和我分手的那个女朋友。
2002.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