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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2004-02-09   #35
da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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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是疤瘌脸发现的警察。疤瘌脸心里有事,不想睡,附近有个小赌场,疤瘌脸想去那里打几把。陈万明和另外三个人躺在床上,陈万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疤瘌脸打了一会,几个当地人明显挤兑他,身上的两千块钱输完了。他又看了一会,打个招呼离去了。他不想回去,独自一人朝公路边走去。走了大概两里路,穿过一片热带树木,他看到了四五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路边。许多警察下来了,有些站在路边,有些分散而去。
  疤瘌脸朝回一路狂奔。
  快到住处时,他看到陈万明站在黑影里,烟头一明一灭地闪烁着。
  “警察来了,可能各个路口都把住了!”疤瘌脸气喘吁吁来到跟前。
  “是不是抓赌的?”
  “绝对不是!”
  “到底你做了什么!”
  “我……我给她打了个电话。”
  陈万明抓出一把钱塞给他:“你快走,从后面小路,我去通知其他弟兄。”
  “大哥,我们护着你走!”
  “你们护得了我吗!这个时候需要分散,暂时他们不会动手,家里那边警察来得不会那么快,这边警察要等他们。你快走,后面小路走!”
  “大哥……”
  “快走!”
  疤瘌脸抽出枪,一步一回头朝小路跑了。
  陈万明回了屋,几个人正酣睡,陈万明将一个包裹打开,里面的傣族服装抖落出来,他拿了一套,将身上衣服换了,然后将散乱的衣服统统塞到了床底下。裹上头,他悄悄出了门。
  半里外住着一家少数民族,小两口,女的怀孕快临盆了。陈万明没事好来他这里唠嗑,经常接济他们。陈万明匆匆赶来,将门敲开了。
  “你们救我一下,因为生意上的事,我把县城的一个人打伤了,他家亲戚是警察,他领着警察来抓我了。”
  “在我家藏起来吧。”男的说。
  “不行,必须离开这里。”陈万明说。
  “大哥,你说叫我们咋帮忙吧。”女的说。
  “你就说你临盆了,咱俩是两口,我从你去医院。你家不是有个农用车吗,现在咱们就走。”
  男的赶忙去发动车,女的被陈万明搀扶着上了车厢。
  “大哥保重!”男的说。
  陈万明开上车走了大路,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警察。明亮的车灯刺过来,对方喝令他们停车。
  陈万明停了车,不敢说话,他怕说话了暴露自己不是本地人。他不看警察,扭过身把脸埋在妇女身上,嘴里呜呜着,好象是叫妇女坚持住。
  妇女大声呻吟着,表情极其痛苦。车子太颠簸,她这时确实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他是我老公,我快生了,他送我去医院。”妇女头上滚出了大滴的汗珠。
  两个警察来看陈万明,陈万明一捏妇女,妇女大声喊叫起来。
  “我不行了,我坚持不住了!”
  警察放开了他们。
  陈万明低着头开车走了。
  警方是有陈万明照片传真的,有个警察从侧面注意到了陈万明,觉得似曾相识,就在他将疑虑说出来时,一个突发事件转移了他们视线。
  西南方向传来了清脆的枪声,先是间隔着,马上就稠密起来。警方除留一部分继续把守外,其余的朝枪响处包抄而去。
  后来村里面也响起了枪声,看来陈万明的同伙也和警方交上手了。
  陈万明一路狂奔,妇女的呻吟他视而不见。到了一个加油站,他将车开进去。一辆本田车加满了油,正在发动。陈万明过去敲窗户,又指指极度痛苦的妇女。车主把门打开了,问他有什么要帮忙的。陈万明顺势坐了进去,一把带上门。里面只有车主一个人,陈万明嗖地抽出冰凉的手枪,顶在了车主腰眼上。
  “按我说的方向开!”
  车主慌乱地开了出去,差点撞到一棵树上。汽车在公路上飞了起来,开到了一百八十迈。
  
  枪战还在进行中,确定没有陈万明,警方意识到那个开车载着怀孕妇女的男子就是他,一边通知堵截,一边抽出人马,风驰电掣追赶。
  赶到加油站,见那辆农用车停在那里,妇女在上面哭泣。
  加油站人员告诉警方,陈万明坐一辆白色本田走了,警方一边用对讲机通知着拦截,一边朝陈万明逃跑的方向狂追。
  
  时间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陈万明叫停车。此时公路上慌无人烟,黑漆漆一片。
  “下去解个手,一起去。”陈万明说。
  车主刚下来,陈万明一枪托砸在车主脑门上,车主摇晃着,陈万明抽出一把刀,一刀插进了心脏。他没把刀拔出来,他身上不能染上鲜血。
  他把车主拖到了公路当中,然后把车开过来,伪装成车祸。刚搞完这一切,一辆车打着车灯驶了过来。他示意求救。
  这辆车是普桑,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本来不想停,女的说看一下吧。车刚停下,陈万明箭步过来,拉开车后门,手枪顶上了男人脑壳。
  “开车!”
  中途闯过了几道关卡,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察,陈万明捏了一把汗。
  陈万明刚过去最后一道关卡几分钟,堵截的人员接到指令,所有通过的车一概拦截,陈万明把本田车司机杀了,他换了辆车。
  陈万明没命狂奔。
  汽车进了一座城市,在一处黑影里,陈万明叫停车。男的已经机械了,陈万明叫干什么他干什么。陈万明说都闭上眼睛,不许睁开,我可以饶你们活命!两个人把眼睛紧紧闭上了,陈万明将枪插进腰间,用力掐住了男人脖子。男人基本没有挣扎,就伸腿了。女人已经休克,陈万明又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
  干完这一切,陈万明把衣服跟男人换了,穿上基本合身。
  将男女摆成拥抱接吻的样子,汽车门锁好,陈万明奔了车站。
  在车站他租了辆出租车,超小路朝另一个城市奔去。

清晨的雾气散漫而舒卷,陈万明独自站在这个陌生的小巷里,深深吸了口气。他又一次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他身心疲惫。
  疤瘌脸他们完了,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些年也完了,他觉得人这一辈子真不能把握,反复无常,没有定数。
  他把一直关着的手机拿出来,将卡抽出,塞进了布满青苔的墙缝。口袋里还有两万多块钱,其他的钱藏在一个地方,疤瘌脸也知道,看来是不能去取了。什么都没了,他苍凉一笑。
  他想起了哥哥陈万里,他觉得离哥哥越来越近了。
  哥哥是被潘云飞打死的,可潘云飞还活着。他知道潘云飞活着,他几乎每天看家乡的新闻,他知道闻天海已经死了,陈锋那小子,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
  他突然决定回家乡了,他想能不能了一桩心愿,把潘云飞干掉。他估计潘云飞会在家乡出现的,潘云飞不是藏头缩尾的人,潘云飞一直都在搞钱,而搞钱一般都是吃熟不吃生。
  碰上他的希望很渺茫,简直是大海里捞针,但陈万明要回去,他现在单枪匹马了,只有回去搞钱的希望大一些。如果没有机会碰上潘云飞,那就搞一笔钱,出境吧。
  走出潮湿的巷子,陈万明买了张IC卡,在一个电话亭,他打了IC电话。
  他打到了他出事那个县城,114台,他问了离出事地点不远的一家宾馆的电话。
  “你好,我们十几个人今晚要去你那里住宿,有没有好一点的房间了?我们过去常住你们那里,和你们那里人都快混熟了。”
  总台很热情,叫他们来,说优惠,至少可以打八折。
  陈万明突然问:“听说那一片很乱,昨晚上发生枪战了?”
  总台告诉他,警方扫黑,已经平静了,那伙人被一网打尽,听说两个人被当场击毙,活捉了三个。
  “来吧,现在社会秩序特别的好。”总台说。
  “好吧,晚上要没有变化,就去你那里。”陈万明挂断了电话。
  果然不出所料。陈万明去一家美容院美了容,陈万明皮肤细腻,店里按他的要求美容后,看起来象个女人了。
  
  第二天晚上八九点钟,陈万明搭上了回家乡的列车。陈万明长发披肩,完全是个成熟的中年妇女了。他戴着金丝镜,看起来还很有修养。昨天上午他出高价做了个身份证,今天下午取的。躺在中铺,他把身份证拿出来,又看了一会。他觉得这张身份证做得地道极了。对面中铺有个色咪咪的男人在望他,陈万明翻个身,给他个后脑勺。
  
  回到了家乡,出了车站,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他慢慢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想用一天把所有的地方逛一遍。他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他想现在的城市的确是日新月异。
  在一家药房门口,他看到了玫。他其实不认识玫,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漂亮,就多看了一眼,然后擦肩而过。
  
  玫是来给陈锋的母亲买药的,陈锋母亲最近一直心虚气短出虚汗,慈祥的老人泪水一直没断过。陈锋的父亲往往对人视而不见,一发呆就是半天。老两口基本不出门了,出了这么大事,人们看他们的眼光都异样了,掩饰不住的异样。玫本来说领着老人再去医院看看的,老人说去两次了,还是老样子。玫没办法,只好凭着经验,去药房抓些药。
  陈锋枪击闻天海后,一时间上下轰动,玫赶了回来。房地产的刘总经理告戒过她,不叫她回来。她悲凉一笑,她一定要回来的,不管有用没用,她要为陈锋奔走。甜甜还在武汉,玫的父母赶去了。
  “爸,妈,不要告诉甜甜。”玫抹着泪。
  “你去吧,我们知道。”老两口强忍着悲伤,老两口看着苦命的女儿,心都碎了。
  玫回来的当天就被传讯了,玫如实讲述了陈锋和她在武汉见面的经过,丝毫没有隐瞒。警方当时就派人直奔武汉,暂扣那八十万。种种迹象表明,玫事发前并不知情,十几个小时以后,玫恢复了自由。
  刘总在外面等着她,刘总告诉她,那八十万他会想办法的,他将出具一切手续,证明是卖店款。
  “刘总,帮帮陈锋。”玫说。
  “我尽量吧。”刘总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我家里还有些积蓄。”玫说。
  刘总长叹一声,点点头。四条人命,四条人命啊!
  
  玫抓了一兜药回来,陈锋父母还在坐着发呆。玫自言自语劝慰着,自己的泪水也扑簌扑簌滚落了。她躲进了西边的卧室,这间卧室是往常陈锋三口回来时休息用的。她趴在桌子上呜咽了一会,抬起头,在屋子里仔细看着。她看见了那摞上面落着浅浅灰尘的旧式相册,过去甜甜回来,经常捧着相册,看着上面童年的陈锋哈哈笑的。
  她把相册轻轻拿了起来,一页一页翻着。童年的陈锋天真无邪,正看着她笑着。相片是黑白的,带布纹,有些发黄了。抽了口清鼻涕,她继续往下翻。陈锋长成了少年,修长的身材英姿勃勃。慢慢的,陈锋的脸上带上了冷漠和不羁。然后是青年陈锋,长发飘飘,眼神凌厉。有一张相片有十几个年轻人,背景是上海外滩,一律戴着墨镜,一个个敞胸露怀不可一世。这张相片过去玫也看到过,玫还辨认了一下都是谁。上面有潘云飞,闻天海,狄爱国,高四儿,还有几个不太熟悉。陈锋和潘云飞搭着肩膀站着,嘴里叼着烟卷。
  陈锋说这是潘云飞最后的一张照片,潘云飞后来再也不照相了,潘云飞说干大事的人不能照相。
  还有几张是陈锋和玫的照片,那时两个人刚恋爱,花丛下,小湖边,两个人亲密地依偎着。
  玫看着这几张照片,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高一时候的玫,扎俩小辫子。快乐的玫每天都在欢歌笑语中度过。有一天她突然有了心事。那天课间操,她突然看到一个陌生英俊的男孩,站在高三生那排队列里,举止灵活地在做着操。这个男孩穿着整洁,灰色的的卡上装,的卡裤,白边布鞋。白边布鞋上面那个白边一尘不染,非常耀目。
  玫一下子就欣赏上他了,玫在频频地偷看他。他肯定是刚转来的,玫想。
  然后的几天玫就不可遏制地想看到他。高三因为有自习,下午往往比别的年级晚走一堂课,玫就装着没事一样站在双杠那里,这个地方正好可以看见那个男孩。男孩个高,坐在最后一排。男孩不往外看,不是写作业就是在听老师讲课。后来玫打听了一个人,这个人和玫住一个院,和陌生男孩一个班。他告诉玫,新来的这个人不爱说话,下课也不怎么出去。看不出来,他学习还可以,好多题都会做。
  “他叫陈锋。不过看他那打扮,不象是好人。”他说。
  “偏见。”玫说。
  “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你可要当心,你这种女孩最爱幻想。”
  “才没有,净瞎说。”
  “那你站在双杠那里干啥?”
  “我不想回家,我想干啥干啥。”
  后来这个男孩就不断给玫说些陈锋的情况,叫她当心。比如说今天放学了,天都黑了,在学校前面那个十字路口,突然冒出许多打扮流气的男孩,和陈锋一起走了。或者说我隐约听班主任说了,陈锋是托关系转来的,在原来那个学校不能上了,好象是因为打架。
  “这家伙一看就是打架好手。”他说。
  “好象是吧。”玫说。
  玫心里已经装满了陈锋,她打定了主意,哪天放学跟着他,和他撞车,和他说话。

此帖于 2004-02-09 10:57 被 damine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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