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你答应他什么了。后羿坚忍的看着我。我没有答话,只是把后羿扶到了回去,我把红色的云晕又幻化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身子开始红润了起来。
小爹爹,我知道你为了我受了重伤,我也知道,我们不是桫椤的对手,桫椤要我跟他走,我只好答应,不然他要杀了你的。
不许去,你听到没有,后羿冲着我大喊,头上的青筋要爆裂了一样。宿彤镜又开始挫动起来,我把它从腰件拿了下来,镜子里面是素衣的女子,手里拿着芍药,月空当照,萤光缭绕。那是飞天吗?后羿点了点头,我问后羿,到底那个女子是谁,后羿说,那个女子是我爱过的人,他叫嫦娥。他说嫦娥的时候,我脑子突然楞了一下,脖子上有冰冷刃器划过的感觉,我看见绕在屋子外面有两束绿色的绒光,我知道那是冥界的使者身上才有的绿色的火种,耀眼夺目。我从肉体里走了出来,旁边是幽灵二使,他们手里握着紫色的廉刃,我的身子立刻被紫色的绳索捆住。
后羿抱着我的肉体,喊我的名字,麝月,可是我只能看着后羿就这样喊着我名字,他突然反过头,眉间的红色胎记闪亮着,他似乎看见我了,挪着步子,想过来抓我,可是他穿过了我的身子,他的法力还没有恢复,是看不见我的。我身上的绿色鬼火越来越浓,我感觉到自己的肉体越来越冰冷,幽灵二使的锁链越来越紧,催促着要我走,我被他们拉着,最后看了一眼后羿。
三.
幽灵道一路蔓延着一种紫色的小花,类似曼佗罗样子的小花,娇艳美丽。我顺着幽灵道一直被幽灵二使牵着,他们的绿色火种在路过奈何桥的时候突然变成了暗紫色,我知道那是到了冥界了,后羿和我说过,所有的鬼火到了冥界都会变成干枯的暗紫色,那是因为冥界的怨气太重的缘故,我问幽灵二使为什么要带我到奈何桥,可是他们都不里我,一脸的苍白色没有血色的眼神,侍差接过锁链把我拉上了奈何桥,紫色的锁链在我的身上留下一横横的印记,他们给了我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百三十六,侍差说那是我的号,要我记住。
黄色头发的婆婆捧着一碗橙色的汤药,那是孟婆汤,喝过的人就会忘记以前的种种,孟婆和蔼的看着我,我看见她的眼神里的殷切的目光,但是我还是把那碗汤药甩在了地上,我大声的喊叫,我不要喝,带我去见桫椤,我不要这样。一路的亡灵看着我,但是没有谁里我,可能都忘记了自己谁,而是依次的往前走。我感觉到身子被紫色锁链勒紧的感觉。我看到两束绿色的鬼火靠近我,在我的衣服上缠绕着,然后带着我飞上了冥界的紫色的天空,孟婆哭殇的脸,我对她笑了笑。鬼火带我飞过幽灵道,直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茂密的让我想起了后羿和我住的那片森林,还有漂亮娇艳的曼佗罗样子的小花。
那是冥火花,好看吗?我耳边清晰的听见有人在对我说话。
谁,谁在说话。但是我看了看四处。什么都没有,我身上的鬼火也一点一点的消失怠尽。黑色的风又开始刮了起来,混合着香甜的花香味道,我又听见刺耳的鸟叫的声音,我的神情突然暗淡起来,全身软弱的没有一丝力气,我恍惚中看到了后羿的样子,不是,那是桫椤的样子。我的身子在下坠,像飘荡在空中的叶子一样,但是我的腰被什么狠狠的握着,害怕我跑了一样。我又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麝月。
醒来的时候,我睡在黑色丝绒的床塌上,紫色的薄纱飘摇在半空中,突然又有绿色的鬼火出现,是桫椤吗?我心想怎么会是桫椤呢?
桫椤慢慢的靠近我,眼神里带有那种乖戾孩子的味道,他把我微微的抱起,我全身软的没有还手的余地,他靠近我的耳朵,用一种调皮的语调说,姐姐,我好想你哦,你还是那么的香。我猛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叫我姐姐的男子,我说,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桫椤直了直身子说,我叫你姐姐啊,我的姐姐,勘蓝。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我们一起在这个森林里长大,那个时候我的个子还没有你高,你带着我经常去看那些冥火花开放,你说你最喜欢那种娇艳的冥火花,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吗?我是你的小弟弟桫椤啊?桫椤激动的摇晃着我的双臂。我摇摇头,我说,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可能,我只是只修炼千年的兔精,你想怎么样,你就说,不用假猩猩了。桫椤拍了两下,就有几个冥界的侍女上来,她们摆弄着我,给我梳洗换衣。桫椤背对着我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还是把你当我的姐姐看待,我想你以后会明白这些事情的,你现在不过是脑子没有想清楚明白而已,我已经和王母说过了,再过几天你就可以飞天了,不用呆在这里了,忘了告诉你,冥界现在也是由我管,因为你说过你喜欢那些冥火花。桫椤说完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些侍女结开我的衣服的时候,宿彤镜又娑动了起来,微微的粉紫光从里面透了出来,我看见碧绿茂密的树林,还有漂亮的冥火花,几个孩子,在奔跑,他们的嘴角边都是幸福的漂亮弧度,还有在风里飘扬的长头发,他们的眉宇间都有天界特有的粉色胎红,那些都是天界的孩子,为什么会被放逐在冥界呢?为什么宿彤镜会出现这样的景象呢?我的老天啊,难道我真的是桫椤的姐姐。
我的脑子混沌里起来,也许是冥火花粉的毒还没有散去吧,我的身体还是没有一点力气,麻痹的不能动弹一下,我问那些侍女,我的毒什么时候能够去掉,她们全都不说话,我大声的问他为什么不说,幽灵二使出现了,他们的鬼火味道我早就已经闻到,我问他们为什么来,他们面无表情的说,主人要求我们保护你,你现在是我们的贵宾,还有那些侍女都是听不见,也不能说话的,你问她们也是没有用的,您还是安心的等两天,我们的主人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听不进她们说什么,因为我的眼皮已经耷拉了下来,满脑子都是一些疑问。
四.
几天后,桫椤带我上了雪莲山,那个选仙大会的地方,雪花凝冻在空气中,我知道那是桫椤施的法术,我渐渐的觉得我可能真的是他的姐姐,但是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在雪莲顶的时候,我到处想寻找到后羿,可是我望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我心里感应不到后羿的心跳,我反过脸问桫椤,你把后羿怎么了,你不是答应我放过后羿的吗?桫椤笑了笑,问我,你怎么那么关心他,天界上是不可以谈情爱的。我闭上眼睛,精神集中在一个点上,我这次顺利的进入了桫椤的心,我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还有疼跳的心跳和一个声音,分明喊着疼痛还有姐姐,但是他的面容还是那么坚硬,我怀疑起我自己的意念是不是错了。
王母高高的坐在金色的高椅上,面容尊贵,桫椤坐在他的旁边,我立在桫椤的旁边,我斜眼可以看到灵狐,她乖巧的拿着蒲扇,但是没有看我一眼。王母宣读了我的名字,所有的人都为知震惊,灵狐这个时候看了我一眼,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我的心开始难过起来,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的脚上栓上了粉色的胡珠,还有那些漂亮的兰色羽翼的蝴蝶在吻我的脸,我的身体开始往上摇晃,我往下看的时候,发现我的脚已经离开了那片冰冷的雪地,脚热乎起来,还有粉色的光晕围绕在我的周围,后羿,我看见他了,他夹杂在小仙中,我心里听到他在对我说,他说要我好好的,他很欣慰我能飞天,我隐约的听到他说我漂亮,但是我又从他的心里听到另外一个名字―嫦娥。我忍住我漾满眼眶的堇色泪水,越来越接近天界的界光,那层粉色的光啊,正耀眼的沉默着。
我被分到了广寒宫,我看见玉帝说的时候,桫椤在一旁的奇怪的表情,好象他事先知道什么一样,我想用我的意念去探知什么的时候,发现又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知道,和后羿一样,是个弄不明白的仙。玉帝给了我另一个名字,玉兔。
广寒宫在南天上,我想我因该会是一颗亮丽的星星开在南天上,南天门就在广寒宫的旁边,有威武的门神把手,玉帝有的时候会途经广寒宫,但是只是站在外面看看,什么都不说,然后匆忙的走。
广寒宫有一种凌厉的寒气逼迫着,在上空不停的叫嚣,我顿挫的宿彤镜不安分的呆在我腰系,站在里面迎接我的是个绝色的女子还有一莽夫一样的男人,那个女子含默一笑,倾国倾城,她说她叫嫦娥,那个男人叫吴刚,这里除了他们就只有开也开不完的樱花还有夜夜凋谢的芍药,其他的是什么都没有,除了寒气。但是我听到她的朱唇小口说她叫嫦娥的时候,我脑子突然闪出了那个画面,那个晚上后羿独自暗伤看的宿彤镜时,那个裹着白色素衣的飞天女子,虽然那个时候我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但是我总是依稀的感觉她就是那个女子,就是那个我制造幻景里的白衣女子。
我每天照料整个广寒宫的花草,简单但是重复的让我想逃跑,吴刚总是在半夜发出蹉跎时光的砍伐声音,嫦娥总是望着南天门,我问她在望什么,她笑而不答,我用意念知道她在等一个人,但是我怎么都感应不到那个人是谁。广寒宫里有一个寒糍池,里面能看到凡间的事情,但是必须等到每年的八月十五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寒糍池边上,看后羿过的怎么样,后羿还是那个样子,什么都没有变,只是身边没有女子的身影。而在子夜的时候,嫦娥会来坐会儿,有几次我看见她过来,就躲在樱花树下看她,她也在池子里看凡间,眷恋凡间的女子。
直到有一天,我的宿彤镜竟然发出天界的粉光的时候,我知道是什么要发生了。我看见宿彤镜从我的腰间飞了出去,我跟着追,在整个广寒宫里打转,最后落在了坐在亭子里的嫦娥的手里,她紧紧的抓着镜子,我走上前去,想要把镜子拿回去,她却厉声问我,镜子是怎么来的,我说,是我的小爹爹送给我的。她抓着我的胳膊,说,谁是我的小爹爹,我因为被她用力的抓捏而疼痛的说不出话来。她看见我坚忍的模样,就放开了手。我说我的小爹爹叫后羿,她眉睫纠结成一朵梅花的样子。宿彤镜子里面的幻景又出现了,还是个白衣的女子,手里拿着芍药,踏云飞天。我小心翼翼的问她,那个女子是你吗,她点了点头,我陪着她坐在亭子里面。
她说,她是个坏女人,是个不值得和后羿在一起的女子。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转过脸看我的时候,我看见她的脸上已经全是泪水,我拿手帮她把泪水抹掉,她抓着我的手,对我说,玉兔,把你和后羿的事情说给我听听好吗?我点点头,把我和后羿这么多年的事情都和她说了,她的脸上时而嫣然一笑。
吴刚在左方对着南天门看着什么,我走过去问他在做什么,他的眼神里写着温柔,我早就用意念知道这个早晚砍伐樱花树的莽夫心里的秘密,他总是在午夜的时候砍伐樱花树,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坐在亭子里的嫦娥,但是嫦娥总是看着南天门,却从来都不看他,所以他也看着南天门,他想知道嫦娥在看什么东西。
吴刚问我,你知道嫦娥在做什么吗?我点了点头,看着这个高我许多的小仙说,她在找希望。吴刚摸着脑袋说,找什么希望。我乖戾的笑了笑说,你自己想啊,我怎么知道呢?我又不是嫦娥姐姐啊,不过,你可以问嫦娥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