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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2002-09-10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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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某种意义上讲,小易属于里*程碑式的标志性人物。我的生活在与之交往的一年多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除了身体胖了二十多斤裤子全部由30码改为33码之外,我最大的变化应该是心态上的,那之后我变得自闭、阴暗、萎琐;让思想躲藏在深邃幽邈的暗处,时常发出狡奸的冷笑。用嘲讽取代热情,恐惧取代自信。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不再适应面对面的与人交流,甚至包括我的家人;我离群索居并逐渐失去所有朋友。芸芸众生的花花世界里,我开始执拗而病态的守候孤独、享受孤独----孤独的凝望着青春和理想的远逝。
  
  我削去棱角收起全部锐气游离于生活的边缘,近乎自*虐的放弃了许多别人珍视的东西。我每次站在镜子前或者走过街上的玻璃窗都会看到一张沉默眉头微蹙的脸。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否会永远这样下去?最奇怪的是,我多少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慰。
  
  最近两年在我搬到目前住的这个一百多平方的大房子后,妻子也结束了长达八年之久的少奶奶生涯,找到一份在房地产公司售楼的工作开始了新生活。她很喜欢现在这份工作,接触的都是些有钱人,同事们都人模狗样一水儿的白领,还经常有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的公*款*吃喝活动。她本来就是个很活跃喜欢热闹的女子,只因嫁给我失去了经济地位才违心的把自己封闭在家庭生活里。我事业的没落终于使她有机会挣脱牢*笼挥舞梦想的鸡翅膀起飞,去追逐梦寐以求的自*由*生活。我也因此获得自*由。
  
  由于单位比较远,她一般都是住在离得更近的娘家。她父母一直宠她,在家象伺候公主一样伺候她,时间久了她就彻底不爱回来了。我的儿子也是我岳父岳母带大的从来就没和我一起生活过。所以更多时候我是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并学会了烹饪,自己做饭吃。每隔一段时间我会象个客人似的去岳母家看望孩子;他们全家都会热情客气的做许多好吃的来招呼我,而我的儿子更当我是个玩伴或者某个开玩具商店、食品店的亲戚。
  
  妻子也会每隔几天在我有性需要的时候回来陪我一晚,顺便收拾一下屋子洗洗衣服。最近我破产后更是每次回来都帮我把冰箱塞满食物,避免饿死我,再把该交的水电费单据拿走。我俩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每次都是她兴高采烈的自言自语,她在单位又遇到什么人又去哪个饭店吃了什么最近看什么电视剧之类的无聊话题,我多数时候只是没头没脑的听着而已。有一次她戏谑的说我俩现在的关系更象是一对情人,我马上反驳说,应该是象嫖*客和妓*女,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很快发现自己其实亏大发了,陪我睡了这么多次要是收费我起码欠她上百万了。尤其九二年到九七年这段她几乎是每天陪我,按照当时人肉市场四百元一炮六百元陪过夜的行市价计算,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何况还帮我生了个胖儿子呢。我当时没敢借题发挥讽刺她的质次价高,这两年我们俩已经很少发生语言上的冲突,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疏远淡漠来避免争执。
  但真实情况是,这几年我的性*生活一团糟,每次都是家庭作业式的规定动作。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插的只是毫无生气的器*官而已,很多同样形状的东西都可以达到同样效果,解决我不得不解决的生理问题。性*交和做*爱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是否还有激情。我妻子顽固的喜欢我从背后插入,背对着不想看到我的丑态,反应冷淡从来不肯假装高*潮。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俩在射*精后也不再说我爱你了。
  
  我从小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有非凡的特质,坚信自己即便当不了超人也能做个傲视同侪的特别人。我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喜欢用标新立异和奋斗打拼来赢得尊重,却在三十岁以后用逃避和固*步自*封来掩饰自己的清醒与惊恐。我相信因*果报*应,相信一切都必须付出代价。如果说我就是小易成熟的代价,那我为成熟付出的代价是----我失去了爱失去信任失去了除自己以外的全部世界。幸好我还深爱着自己,让我有足够活下去的理由。
  
  不过每到冬天下雪时情况会有所不同,那时候我就象阳光下的碎玻璃一样突然闪闪发光神采飞扬起来,因为又可以滑雪了。
  
  我回到家乡的第一年冬天,就赶上几十年不遇的雪灾之年,下了好多场大雪。厚厚的积雪经常使整个城市的交通陷于瘫痪,有时候一天能见到数十起因路滑造成的交通事故。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接触到了滑雪,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那也是我在离开小易后唯一值得庆幸的改变。甚至可以这样说,我在离开小易几个月后就再次触电堕入情网,不过不是与别的女人发生什么,而是我穷尽余生全身心的爱上了滑雪!
  
  某天,一位做服装生意的朋友打电话说他从天津外贸刚进了一批出口欧洲的棉滑雪服,让我去给自己和妻子挑两件。我欣然前往,为自己选的那件是上下连体中间带拉链的那种,红色为主并有天蓝色分割。穿上非常漂亮象一团火一样。我虽然喜欢但这么艳丽的奇装异服还是没办法当外衣在市面上招摇,除了在镜子前搔首弄姿也没别的用处。
  
  无独有偶,没过几天另外一位欠我人情急于报答的朋友打电话来说有礼物送我。我去了一看高兴坏了,竟然是一套奶黄色GORTEX滑雪服一付法国金鸡滑雪手套和一付永不上霜的德国UNIV滑雪风镜。原来他承建的北大湖滑雪场送变电工程刚刚完工,这些都是滑雪场的场长送他的,他知道我喜欢运动就转赠于我还打保票说以后想滑雪就去北大湖,那地方他好使。
  
  我的家乡一直有很好的冬季旅游资源,每到冬天就会有大批喜欢“哇哇”叫的港澳台游客来这里观赏雾淞雪景,滑雪看冰灯。离城市不远有一座七十年代曾经是全亚洲最大、目前世界上离市区最近的高山滑雪场----松花湖(又名青山)滑雪场。那年为承办全国冬运会又斥资数亿修建了更现代化的北大湖滑雪场。
  相信和我年龄接近的人从小看过《林海雪原》都会对滑雪有一种惊羡的向往。况且如此精致的礼物对任何象我这样贪玩的男人都会有致命的吸引力。当时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付白色真皮的金鸡手套,上面镂有橙色绿色红色的花纹和文字,艳而不俗,透着浓郁的法兰西浪漫情调,我不止一次的把玩惊叹-----这世界竟然会有这么漂亮的手套!为了给朋友的馈赠估价,事后我特地去了体育用品商店,发现这几样东西非常昂贵,一件类似的分体滑雪服不带裤子(送我的带)就要六百多,一付风镜过千而最便宜的金鸡手套也要差不多两百元。我当时甭提有多高兴了,经常在家里全副武装的穿戴起来并模仿电视里滑雪的镜头晃来扭去,嘴里还发着夸张的“刷刷”怪声。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滑雪了……
  
  
  回到我和小易住在宾馆十三楼的那晚,我睡得并不踏实,所以早上起来眼睛有些肿,打不起精神来。我们俩象一对做蜜月旅行的夫妇手拉着手去宾馆的自助餐厅吃早餐,穿过阳光充足的回廊,在宽敞静谧的餐厅里彼此微笑,往盘子里装对方爱吃的东西。一切透着无声的亲热和默契;可能那时候我们都有一种接近新婚的归属感。回客房的电梯上我再次吻了她,她的嘴里有股榨菜的清香。
  
  我对白天搬家可能发生的事有些担心,就顾不上小易会被我的伙计和司机看见而决定带着她一起去。她为此很是兴奋,除了因为这是少数几个和我一起同出共入的机会外,还把这当作一次难得的社会实践来积极参与。
  尽管我没有把她介绍给我的伙计和从家里赶过来的司机,但她对我难以掩饰的亲密神态还是让他们露出会心的表情,与我一直交好的伙计还趴在耳边小声问我哪找来的这么漂亮的姑娘艳福不浅之类的,我不置可否但很有成就感的晃了晃脑袋,小易大概猜出我们这边的话题,有一些不自然但还算大方得体的笑了。由于事先进行了充分的准备雇了许多装卸工,所以整个装车过程进展得非常顺利,租来的一台加长平头柴不到一个小时就装满了,并开始把剩下的一些小件物品往我公司那台双排座上装。
  自始至终小易都陪着我站在一棵飘着柳絮的大树下观望,天气很热她也不肯回到车上。后来又一声不响的跑去买了许多的冰震饮料和雪糕,很会来事儿的送到每个在场干活的人的手里。一时间那些马路牙子上找来的装卸工们欢声雷动,“谢谢老板娘”“瞅瞅这小老板娘心眼儿真好使……”之类的话让她心花怒放兴奋得脸都红了。
  我记得当时她一手拎着我的移动电话一手拿着给我买的娃哈哈纯净水站在我旁边,不时殷勤的把水和擦汗的纸巾递过来;后来我有点累了干脆把胳膊压在她肩膀上靠了过去,她也挺直了身子忍受着。或许是我的虚荣心在那一刻获得满足或许是热浪下小易美妙的仪态吸引了我,总之我昨天饱受打击的男性冲动一下子又被激发出来,我对她小声说我现在有点硬昨晚没陪好你,一会儿完事儿我要好好操你一通,她颇具风情的给了我一个飞眼并在喝水的时候意味深长的作出一个用舌头舔瓶口的动作,让我的心好一阵颤抖,于是逗她,“怎么?一会儿想让我用瓶子往里插呵?”
  
  十点多,两辆车终于全部装完出发,没遇到我此前担心会出现的麻烦让我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我叮嘱伙计和司机一路小心我得晚细回去,并暗示他们替我保守秘密;两人心领神会的踏上路途。
  
  不过,我和小易刚回到宾馆还没上到客房就接到伙计打来的电话,看到显示的号码我就有一种极不安的预感,嘴里还念叨了一句,完了,肯定是出了点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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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易曾说过,我象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每次她都能从她实习课堂的孩子们眼中看到和我差不多的调皮、专著眼神,尤其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她或者遇到牌局召唤的时候,多是这种表情。她那同样病态的迁就和毫无个性的纵容皆来源于对我这点的着迷。我想,要是换一个心境或是换一个场合她会很容易识破我的本来面目和本就拙劣的演技。说不定她一直就看得很清楚,谁知道呢?
  我很了解我那狂热的“童心未泯”的真正根源。因为我的童年完全是个没有玩具的童年,哪怕一件最简陋最原始最残破的玩具也不曾有过。尽管我的童年也有快乐尽管我从不因此责怪我的父母亲,毕竟那时他们太穷了;但那是怎样落寞、期待、绝望的童年啊!现在每每想起都会令我辛酸不已。我永世难忘我在5岁时曾经为获得一个在供销社仅售一毛五分钱的红色玩具小汽车所做的种种努力,我在那个极度困苦的年代里,以特殊方式奇迹般地创造出大量财富却最终因该汽车的临时涨价5分钱而未果(有关详情敬请留意即将动笔的裙角前传---****裤腿子)。现在我老迈的母亲提起我那天在供销社门口近两个小时丧心病狂的嚎哭还心有余悸。这件事儿对我一生的影响最大,长大后我对汽车的偏爱和对所有失败的无动于衷肯定与此有关。某种意义上讲,那已经是我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一场失败了!
  所以即使长大成人我也非常贪玩,对所有能引起我兴趣的游戏异常投入,甚至经常为此牺牲我的事业。而且我无论做什么事都毫无原由的担心准备不足。比如我想学英语就会买好多好多的书和磁带并创造出完美的学习环境,即使我学了十分钟就决定放弃。比如我会在郊游的前晚准备好一切可能会用上的物品食物药物,计划好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即使明知道会因此丧失许多乐趣。总之,就象玩警察抓小偷的孩子一样,只要不准备好玩具手枪或者小偷的鸭舌帽,我会拒绝进入角色。
  小易就是我精心策划的结果,滑雪也一样。
  
  我专门请我小学时的同学李宏星吃饭,他以前是市体工大队短跑道速度滑冰运动员,他老婆同是滑冰运动员却是国家运动健将、亚运会冠军,曾经和大小杨洋的名气差不多。他也因此得以在体育界(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说法)里上窜下跳优哉游哉。有关体育界的许多花边龌龊新闻都是他第一时间通报给我的,什么某队教练和女队员在训练时如何如何,冰球队某个队员在嫖娼时被几个洗浴中心的“职业女性”围殴,因为这家伙坚持了两个半小时不射,让某女休克过去两次还拒绝加钱,据当事人不完全统计,核人民币一毛钱插一下……全部是些营蝇狗苟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儿。
  他和我后来遇到的许多“体育界人士”一样,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都有着极高的语言天赋,其油嘴滑舌、生动形象足以媲美电视上的二流相声演员。我和妻子都挺喜欢他在饭桌上口若悬河表情丰富的瞎白话。
  
  当时他一听说我要滑雪,立刻就来了精神差点把胸脯都拍肿了,
  “宣呐,不就是滑雪嘛!这事儿就全包在我身上,冰雪界我向来是横膀子晃,滑雪更不在话下,就滑雪那帮人在体育界一点地位都没有!我找他们办事都算瞧得起他们……”
  “滑雪的怎么就没有地位呢?”我有点诧异的问。
  “这还不明白?因为不出成绩呗,你听说过哪个滑雪项目在国际上取得过什么好名次?哪象我们冰上项目呵!就为这,都砍下去好几个滑雪专业队了,尤其是高山滑雪,就是你想学的。”他张着大嘴撇得很歪很歪。
  “为啥高山滑雪就不出成绩?”
  “为啥?体格不行呗!你看看人家欧美玩高山滑雪的,那腿……”说着两支手在我的腰上比量了一下又阔了些“比咱们的腰都粗,咋和人家比啊?”
  俄倾又说道:“真的,我不骗你,以前那些滑雪的队员为溜须我把滑雪板一捆一捆的往我家抱,你猜干嘛?”
  “干嘛?”我一听说滑雪板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也顾不上质疑别人因何要溜须他了。
  “当柴禾烧火呗!也他妈的不爱着后来给我干脆都不要了。”他瞪着眼睛表情愤怒的样子把我逗乐了。
  “那你家现在还有没有烧剩下的,给我个三付五付的。”我正等着他吹牛说大话然后好给我真的弄两付滑雪板。
  “行,一会儿咱俩去我家的小棚子找找,我记得应该还有两付,一付小号的给我女儿留着的,还有付大号的你先玩着,我以后再陆续帮你弄。”他爽快的答应,我心里当时就甭提有多高兴了,拼命灌他喝酒,拿雪碧和他的龙泉春频频干杯。
  “听说过侯键吗?全国冠军,高山滑雪第一高手,那是咱哥们儿!别看他又调八一队又欧洲集训的,见了我照样客客气气的得给我打立正。”
  “听说过于杰吗?那也是我哥们,送日本培训了好几年,现在滑雪学校当教练……你去问问他我宏星怎么样?他要敢说个不字我非一脚踹死他不可。”他喝得兴起,又给我白话了好多“滑雪界”的轶事趣闻,比如侯键去欧洲时如何因为不适应场地而被当地十几岁的业余小选手给嘎(东北话,相当于落)了好远。而于杰在日本又如何滑不过一个七十多岁老太太之类的,虽然听得我将信将疑,但还是趣味盎然很有些神往。
  饭后,我在他家的小棚子里获得了平生第一付滑雪板。
  
  写到这,我想再次回到我和小易在一起的那天。需要解释的是,我这样写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使之看起来更接近一部文学作品,因为我看过的大部分国内知名作家写的小说都是这么东拉西扯不按平常的讲故事。而且无论是滑雪还是后来我对小易感觉都因为我的热爱和在意令我不知所措,我掌握的语言尚不足以表达我的全部感受,那是一种无从谈起的苍白与乏味。也只在叙叙叨叨的左顾右盼中我才能找回某些当初的体会。
  
  接到伙计电话前我本想趁着兴致回客房完成这次和小易的告别做*爱,前两次的失败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必须再次勃起来证明给自己看,我还能行!不过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怕万一再次疲软真的就无颜再见师院小易了。
  “宣哥,出事啦!你快来一趟吧,我和小林在人民医院呢。”小林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司机。
  “咋地啦?你慢点说。”
  “是这样的,咱们的车都快出城了,在道东八马路小林把人给刮倒了,其实也不赖小林,那个女的骑车带着她老头儿在马路上乱拐,自己拐到咱们车前面去的。”
  “操,瞅瞅你们,咋他妈开的车啊!人怎么样了?撞得严重不?”一听说撞人了我也急了。
  “不严重,就把那女的擦破了点皮儿,把自行车压坏了……”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
  “宣哥……”那边声音突然变小,“你来之前还是找找人吧,看起来他们看咱们是外地车牌想讹咱们,找了好多人来,有警察好象还有社会人(黑*社会分子的东北叫法)我跟前现在都是他们那边来的人。”
  “我明白了,你们俩尽量别和他们发生冲突,他们要做什么检查就先做着,要钱就说没带,老板马上送过来。”我故作镇定,其实心里面已经象面破鼓一样止不住咚咚作响。小易关切的问咋地了我说没事儿,出了件小事故而已,不过我得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她看了我的表情有些不放心说想和我一起去。
  我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我在当地的“大哥”明伟,另一个打给我经常一起玩牌的市局法制科的王科长。他们都答应马上过去。我这才带着小易往医院赶。
  
  我一直是个正派谨慎的个体户,对客户和任何管我的职能部门都夹起尾巴装孙子,对手下的员工也尽量做到仁义、体贴。格守中国商界千百年来代代相传的那句古话:和气生财。并和所有耽于安乐的商人一样希望可以“破财消灾”。无论我们的舆论导向如何的乐观,其实我们生活的世界并不干净,大部分都不尽如人意,为利益为欲望为虚荣为一切而产生的纷争无时无刻都在上演。这世界并非乐土,即使每个人都在高唱“让我们敲希望的钟啊多少祈祷在心中”,也难掩世态炎凉与普遍的道德沦丧。作为一个外地来创业的人,我一直都对可能发生的欺生和地痞无赖的讹诈有所准备。没想到,会在我离开这里的最后那天派上用场。
  
  这里我不想唱高调,我们的国家的法制并不健全,公安司法部门的办事效率及相关人员的正义感都很值得怀疑,所以我也会按照街上流行的规则去保护自己,包括结交一些臭名昭著的“社会人”。这些年我接触过大大小小十几个流氓,其中与我关系相当融洽的一个作为政府重点打击的黑社会团伙首犯被送进监狱,报纸头条电视台做系列专题片,轰动一时。即使那时在当地已被逮捕的孙长春与我也有些交往。
  我对这所谓的“江湖”了解很深,他们并不是职业罪犯,尽管有的也曾作恶多端,但和小偷、抢劫犯之流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靠玩勇斗狠声名鹊起,然后靠威名啸聚一方。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帮人“摆事儿”(业务谈判)替人出气,协调或制造纠纷并从中得利。九十年代末随着商品经济的深入发展,在象我这样抛头露面之人的资助下,涉黑产业也得以蓬勃发展直到后来全国范围内的打黑。我说的那位朋友出事前开着凌志400资产数百万比我有钱多了。
  当然,我这样的小商人和他们并无太深的往来,始终保持足够安全的距离。我会为他们花些钱,逢年过节或与他们有关的婚丧嫁娶送些礼捧捧场,仅此而已;我愿意花这些钱就象在为自己买保险一样。万一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我的明伟大哥是当地十大杰出青年之一,民*主人士,工商局最年轻的分局长。不过他二十岁时曾经当地有名的社会人,绰号:二驴子。所以当地大小流氓他几乎都认识,许多甚至都曾在他手下混过。我和他关系很密切,他喜欢玩刀,我专门托广东的朋友从香港带了一把价值两千多港币的德国产碳合金救生刀送给他,他喜欢得不得了,平时还总借我车使。他就是我在当地的保护伞之一。
  
  我和小易一到医院就看见伙计和司机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租来的平头柴和公司的车也停在便道里。我和小易一下车就引起一阵骚动,听说我是老板忽啦就围上来一大群人,个个目露凶光面目不善。吓得小易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
  一个穿警服但没戴帽子的胖子穿过人群来到我跟前,表情肃穆的和我说:“你就是撞人的那台汽车的车主吧?”说着还伸脑袋透过人群看了看我的车牌。
  “是,”
  “外地人?”
  “对。你是处理交通事故的交警吧?”说实话,我当时被那么多人围着也吓坏了,腿有点不听使唤的要开始发抖,咬牙作出无所畏惧的样子。
  “不是,被撞的是我家的亲戚,我也不是交警。”说着甩头用下巴指了指停在门口那辆喷着巡警110的桑塔纳,“交警也来了,小高,过来,这就是车主”说着把那边一个正往本子上写东西的警察喊来。那人慢吞吞的踱过来,连眼睛都懒得抬起来,傲慢的说道:
  “你就是车主?现场我已经勘察过了,你的车我们得先扣下,你先交点钱让伤者检查治疗一下,然后再回大队处理。”
  “我还是先看看被撞的那位吧。别的都好说……”说着我们一群人前仆后继的走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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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历史悠久的政府直属医院,门诊是栋伪满时期日式风格的三层灰楼,有极高的举架狭长的木窗和厚实的墙壁。一走进去,一股来苏味夹杂着沁人心脾的厕所味汗臭味臭脚丫子味还有其他可疑气味扑面而来,走廊里点着昏暗的灯光,水磨石地面上污渍似乎早已深透地表,呈现出一种无法擦拭的诡异纹理,会让洁癖之人望而却步。皮肤黝黑的农民、家长举着点滴瓶子张着胳膊走路的学童,被人搀扶着的老者往来其间,个个表情痛苦。不时有光着小腿穿白大衣的男女大夫迂回超越快步前进,仰首睥睨脸上都带着为死神服务的权威优越感。男大夫们穿着凉鞋露在白大衣外面的大毛腿尤其令人作呕。
  
  走进二楼内科诊室我立刻明白了所面临的情况。首先,这不是急诊而且也不是正常应该去的外科;其次,在我们这群人进屋之前,那位膀大腰圆留着鸡窝状发型的大饼子脸“受害人”和她瘦小萎琐的丈夫一道正有说有笑的与大夫聊天呢,看见我们进来才极不情愿的躺在诊疗床上。额头和手臂擦破了点皮已经快结痂了。看刚才他们聊天的热乎劲儿,我敢打赌这大夫肯定是事先找好的熟人。果然不出所料,那位貌似忠厚的中年大夫给我开了份单子轻描淡写的让我先交款然后待检查结果出来后再研究治疗方案。单子上面列举了脑CT全身CT彩超验血肝功在内的全部待做检查。估计这套检查下来没个千八百的肯定不够,我猜当时那家医院要是有核磁共振他都敢给我写上去。
  我指着CT预约检查单置疑其必要性,大夫头都不抬的挥了挥手说:“这个病人已经怀孕了,我们不光要检查她的外伤,最重要的是检查她身体内部和胎儿有什么问题?你们撞完了现在看没事儿了,万一以后生孩子出点啥问题谁负责?不检查谁知道啊?神医来也看不出来呵!”
  我一听说这是个孕妇,脑袋象被驴踢了一样嗡的就大了,气恼的反身回头死盯着司机小林,恨不得当场揍他一顿。小林25岁刚结婚,看起来还象个学生,马上委屈的冲大夫喊,“怎么刚才没人说怀孕了,现在突然又说怀孕了呢?这……算啥事儿呀这叫。”大夫根本不吃他这套,慢条斯理的说:“咱俩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这是医院,怀孕没怀孕的还得你亲自检查咋地?”
  最后的话已经有点煽动的意味了,人群马上一阵骚动,已经开始有人骂骂咧咧推搡小林了。我明白目前的处境,赶紧训斥了小林一通,用眼神暗示他我已经明白怀孕是怎么回事儿了;我回头找到站在门外穿警服的胖子问他:这事儿是不是你就是全权代表?他回答是,我客气的说:“还是先检查检查吧,等结果出来咱们再研究怎么治疗,放心好了,看病该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而且也不能白撞人,到时候肯定能给予合理的赔偿。”他其实就等我这句话呢,马上进屋制止了几个人对小林的谩骂。并和其中两个人在一旁小声的商量着什么。
  这时候从走廊的另外一端又走过来几个人,都留着彪捍的板寸面目可憎一看即非善类,打头的长了个长方形的砖头脸,三角眼大下巴,狰狞丑陋,穿着举重运动员穿的那种窄背心,炫耀着露出胳膊上蛇绕宝剑的巨大刺青。他一边往这边走一边高声叫嚣:“操*你妈的,我看看究竟谁鸡*巴这么牛*逼,连我姐都敢撞,真当俺们家没人啦是咋地……”说着拿眼睛横乜了我和小易一眼走进了诊室。一直紧紧垮着我的小易再次使劲夹了我一下,我回过头冲她微笑想安慰她,但心里也很害怕笑容肯定是僵硬的。
  很快所有人又都从屋里走出来,“砖头脸”歪着脑袋凶神恶煞般冲我走过来,“操*你妈的你就是老板啊?跑这地方来装逼来了,啊?活拧歪了是不!”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以为他会动手打我。说实话我倒不是怕疼,主要是当着这么多人和小易的面,我受不了那种屈辱。胖警察一把拉住他装出一付和事儿佬的样子话里话外的点我,“你别瞎整,这位老板都答应给看病赔钱了……”
  砖头脸还跃跃欲试的把手举得很高在我脑袋上方比比划划的,最后手指固定在我鼻子前仅一寸的地方停住,狠叨叨的恐吓我:“操*你妈看你那鸡*巴样信不信我整死你啊!这回你要不好好给我姐看病我把你腿掰下来插屁眼子里去……”
  当时的情况非常混乱,走廊里其他病人都驻足观望,许多科室的大夫也都探出头来看热闹。我口干舌燥腋下开始出汗,大概是冷汗,因为我记得当时浑身发冷。除了身边陪着我的小易和惶惶不安的小林,我那伙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的不知去向。我们三个就象迷路误闯进屠宰场的三头大肥猪,似乎也只能任人宰割了。从那些旁观者毫不同情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这世界根本就没有正义!永远都是强者的世界!
  
  我们被这群人簇拥着下楼,我先吩咐小林拿单子去划价,然后对那个胖警察说:“我的钱刚才都付租车费了,这么多检查恐怕不够,我来之前已经给我的朋友打过电话让他往这送钱,估计也快到了,我去外面迎迎他。”胖警察警觉的问我你朋友是谁啊?我说是一般业务关系,当地做小买卖的。他很狡猾根本不吃我这一套,逼问我:“要不你把兜里钱都掏出来让我看看缺多少?我先帮你垫上也行。”“砖头脸”也在一旁鼓燥:“咋地,又鸡*巴想整啥事儿?少他妈废话赶紧给我掏钱,掏慢了我就削(东北话,揍或者殴打的意思)你,操*你妈的……”我被这王八蛋一口一句脏话弄得有些火起,但我的血性尚不足以让我在如此不利的环境下宁为玉碎。我开始后悔来得太草率,为什么不找好人再跟着一起来呢。
  我屈辱的对胖警察解释道:“你看我的车和人都在这儿,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再说我兜里就几百块肯定不够,我的朋友也差不多该到了。”他点头说那走吧,我们和你一起等,说着一大帮人又转移到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似乎都在嘀嘀咕咕小声议论着我们并对便道上停着的车指指点点。我很有些焦急,强忍住给明伟大哥打电话的念头,因为周围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灼热的阳光下小易的脸很快晒得通红不得不抬起一支手捂在脑门处。另外的手向往常那样叉在我的五指间,通过阵阵夹紧来传递某种无声的鼓励。我感激的望着她,尽量排除杂念不受干扰的欣赏这张漂亮的脸。我们互相凝视着,她那已经恢复平静的大眼睛里满是升腾的果敢和坚毅,我知道她在宽慰我。趴在她耳边小声说:“宝贝儿,外面太晒了,你还是回车里吧,我没事儿,估计他们也快到了。”
  “不嘛!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她也小声的坚持着。那一刻我大受感动,眼神里一定充满了赞许和心满意足,因为我在说这话的同时就暗暗希望她别真的走开,就这样陪在我身边。
  
  她趴在我耳边用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小声告诉我“我看那女人不象怀孕的样子,肯定是串通好了大夫想讹诈你。”我一下子轻松起来,忍不住逗她,“行啊,经历过一次就立刻变得这么有经验,连这都看出来了呵。”她娇嗔的皱了一下鼻子表示不满。周围的人都满面狐疑的看着我俩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那个“砖头脸”更是歪着头放肆的用猥*亵目光上上下的打量小易,不错眼珠的往她高耸的前胸和腰下部位看,嘴里还发着啧啧声响。我和小易同时象吃了苍蝇似的厌恶的把身子转了半圈,我恰好看见不远处我的伙计正躲在一个烟摊后面冲我做着打电话的手势,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刚偷跑出来打电话,因为我上次离开前曾给他留下几个电话号码说遇到问题可以打,第一个人名就是小贾。
  
  就这么两秒都不到的分神工夫,一辆牌照为16888的墨绿色林肯突然停在我们的面前,我当时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我的明伟大哥和一个穿娇衫(梦特娇T恤的东北叫法)的高瘦男子走下车来,我的亲爹啊,他把莫红元给找来啦!
  
  当时那座城市有两大区,以一座立交桥为分界,一边叫道东另一边叫道里,孙长春和莫红元就是这城市分霸一区的两位老大,而且后者靠与政府合作搞开发而聚敛了更多的财富,向来以左右逢源背景深厚而著称,所以这次孙长春虽然被捕但他依然可以逍遥于被打击之外,反而有独霸天下的趋势。据我所知他和明伟大哥都是青联的民主人士,一个是秘书长一个是地区分会长,同为市人大代表。他的这台林肯和高瘦形象在当地无人不晓,有许多被演绎成传奇故事。我虽然知道明伟大哥和他交好,但没想到这么点小事就把他给惊动了。我真有点受宠若惊。
  
  “砖头脸”好象认识明伟大哥,立刻满脸堆笑走上前去点头哈腰的说:“二哥来了,”明伟大哥根本就不买他的帐,态度极其蛮横的斜眼冷觑他,“你跑这儿干鸡*巴啥来了?就你还想跟我兄弟放横儿咋地!操*你妈的。”平时明伟大哥一脸的嘻嘻哈哈,从不骂人,没想到今天也露出其本来面目。不过我有种说不出痛快淋漓的感觉,一下子腰杆也硬起来。
  “砖头脸”唯唯喏喏的想和明伟大哥解释一下,刚说“我不知道,一个邻居……”,那边莫红元就不耐烦的一摆手,“快给我滚!我们哥们面前哪有你这小逼崽子说话的份儿啊?再放屁打折你腿。”然后又手指着这边人群吼道:“还有你们!都给我一起滚!操*你们妈的仗着人多想打群架是咋地?连我的朋友都敢欺负……”其实在此之前我并不认识他,但当时我欣喜若狂,恨不能抱着他那疙瘩瘤丘的大长脸给他一通狂吻。
  
  两秒钟,也许都不到两秒钟,所有人也包括“砖头脸”那几个刷的都作鸟散跑没了,就剩下那个胖警察讪讪的留在原地,脸色非常难看。面对两个人大代表,即使他们局长来了都得客气的陪笑脸,更别提他这毫无地位的巡警了。
  
  这时候为保持身份和显示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我反而不好上去寒喧,只能会心的冲明伟大哥和莫红元点头示意。两个人都挥舞了一下手臂,意思是小意思,不在话下。小林以前给明伟大哥出过车认识他,立刻耀武扬威的拿着划好价的检查单跑过来,简单介绍了情况。明伟大哥拿着单子翻了翻,怒目圆睁的发作道:“干鸡*巴啥啊整这么贵,走,小林你带路,我倒要看看撞成啥样了。”拉着莫红元就又往医院里走。
  
  这边他们还没走进医院,就又来了两辆车停在林肯后面。全部是警车,一辆是崭新的三菱帕杰罗吉普另外一辆是丰田佳美。胖警察期期艾艾的瞅着两辆警车脸上似乎恢复了一点生气。这时王科长从三菱吉普里走下来。
  “宣呐,我来了。”


36
  
  
  
  我的第一付滑雪板是银色的、207CM日本产“西泽”牌竞技高山板。上面有浅蓝色花纹和字母;几乎是全新的,虽然我刚得到她时上面落满了灰尘,脱离器因久未见油也有些锈迹斑斑。我一边听音乐一边擦拭直到她发出耀眼眩目的光彩。其间我无数次惊叹于她的美丽和巧夺天工,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喜欢上一个人在抒情音乐下整理滑雪板。无论心情有多糟我都会在整理过程中抛掉一切烦恼重新变得神采飞扬起来。整个人也会随雪板一道褶褶生辉通体晶亮。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了近似疯狂的滑雪板收集活动,我当时希望拥有起码二十几付各种品牌各式花色的雪板,再做一个雪板架摆在我的客厅里,把家变成流光溢彩的雪板世界,让她们陪伴我了此残生。
  
  我确有过很多付滑雪板;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会在滑雪的过程中磨损毁坏,如果不是因为她们象时装一样会每年都推陈出新有新款上市,如果不是我妻子的极力反对,我可能真的就实现了想法。即便如此,我的卧室床旁的墙边,还竖立着我最喜欢的七付雪板,分别是:法国产粉红色所罗门牌190CM,法国产绿色金鸡牌203CM,奥地利产橙白混色暴风雪牌180CM,奥地利产奶黄色阿特米克193CM,德国产费瑟尔牌175CM,日本产幽蓝花色小贺牌195CM,意大利产暗红色波罗牌165CM大头板。我每每会在夜晚深情凝望这七个可爱的精灵最后一眼,然后象白雪公主一样施施闭上我美丽的小眼睛心满意足的睡去……
  
  每一付滑雪板都是无以伦比的艺术品,在我的眼中她们是绘画、雕刻、音乐、诗歌等所有艺术形式的综合体,甚至因产地的不同而蕴涵不同的艺术风格,比如法国产的会充满浪漫气息,色调温馨和谐;奥地利的往往和当地古典音乐一样华丽高雅、富韵律美;意大利有伤感深邃的地中海风情,而日本产的总有艳俗的花纹和某些尖端材料,我的一位雪友就花四千多块买了一付日本产钛合金材料的雪板,同样材料一般会用于航天飞机的制造。美国生产的雪板在国内比较少见,我见过一付“K2”牌的,奢华、夸张而霸气十足,连名字都如此高高在上(K2是国外对喜马拉雅山世界第二高峰乔格里峰的称呼,其险峻比珠峰更甚,堪称世界第一险峰。)
  我个人倾向于法国产的雪板,尤其偏爱所罗门,即使有要好的滑雪教练指出,暴风雪、阿特米克之类高弹性奥地利板更适合我偏瘦的体形我也不改初衷。
  
  我没办法用语言来描述当我摩娑爱抚她们时的舒畅和滋润感受。那种喜悦是性*爱高_潮都无法比拟的,因为只有期待的快乐想象而没有一点失落感。在离开小易的第一个冬天,我就经常坐在办公室里面对我当时仅有的两付雪板“西泽”和“绿金鸡”发呆,每到这时,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往往会躲出去。后来据手下人讲,那年辞职的出纳员杨姐私下里不止一次说过,“我最受不了咱们*老板看滑雪板的样子,两只眼睛直勾勾的还经常嘿嘿傻笑,有时候屋里很静大家正专心工作呢,他突然象魔症病(精神病的东北叫法)似的来这么一下,吓死我啦……”
  
  她哪里知道,那一刻我的灵魂早已破茧而出飞到遥远的雪山上,徒留那具毫无生命力的皮囊倦缩于阴冷的水泥房子里。
  给我一付所罗门滑雪板!那是我仅有的双翅,带我的梦飞翔……
  
  那天我和小易顶着烈日挺立在医院门口,就象两棵高风亮节的青松翠柏。在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我们俩几乎是置身事外的目睹了一出难得一见的人间闹剧。
  王科长先是把丰田佳美上下来的警察介绍给我,正好是区交警大队的大队长,然后表情严肃的问胖警察,你是哪个部门的?叫啥名?胖警察完全被他的气势所压倒,毕恭毕敬的回答是分局巡警大队的某某某,王科长很不客气的挤兑他,“我是市局法制科的王某某,知道我不?你要是有啥事就让你们局长来找我好了,别为难我的外地朋友,人家来咱们这投资的,也挺不容易。”最后还威胁他:“我这么说好使不?用不用我现在给你们局长打个电话……”胖警察当时脸都吓白了,苦笑着想解释可半天也说不出话来。那边大队长把交警小高叫到一边询问事故情况,我隐隐约约听见小高说现场看应各负一半责任,骑自行车有违章侵占机动车道的嫌疑,他还见风使舵的表白:“其实骑自行车也没咋地,就身上擦破点皮儿。”
  “要是没咋地就让他们两方尽量私下解决吧,别弄到大队去了,完事你回去向我汇报一下。”我听见大队长这样说。
  
  王科长和大队长连两分钟都没呆上就走了,临走做了个有事打电话的手势。同样是为避嫌并在众人面前显示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我再次矜持的一言未发用眼神表示了谢意。
  
  这边刚送走“已经安排好一切”的明伟大哥和莫红元,正要转身往医院里走,就听见阵阵急促的刹车声和砰砰砰关开车门的声音。便道上又来了五辆汽车,忽啦啦走下来几十人,从打头捷达上下来的正是我的好友小贾,身后是我也见过几次的祖编。
  
  原来我的伙计刚才见势不妙,偷跑出来给小贾和另外几个朋友打电话。当时小贾正好在站前和祖编一起,于是祖编喊上几十人开车杀了过来。祖编也是这所城市小有名气的老大之一,垄断车站广场所有跑外地的出租车业务,组织专人拉客从中收取费用。
  
  “小宣,告诉我都有谁,我替你削他……”祖编气焰嚣张的站在医院门口喊到,并随手拽过一个路过的小伙作势欲打,“有他没?”我赶紧上去拉开说没有,那帮人已经全都跑了。
  本来还有几个“家属”远远的躲在一旁探头探脑的往这边望,见此情景无不慌慌张张的逃了开去。
  当时医院门口一片混乱,从车上下来这几十人明显都带着家伙,凶神恶煞般往门口一站,吓得里面的人都不敢往外走,外面的人不敢进去。我暗自庆幸明伟大哥先来了,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流血冲突,我并不想意气用事而无法收场。
  随后又陆续赶来几个朋友几台车,连卫生防疫站、锅炉压力容器检验所的朋友都开着明晃晃带字的作业车跑了过来。其中有几个和小易一起喝过酒,免不了又弟妹弟妹的寒宣喧一番。我也同时接到许多闻讯打来的问候电话,众口一词:咋样了?用不用我现在带人过去……
  
  我和小易很象是站在喜宴门口的新郎新娘,攘⒚排圆煌5挠来送去。既让小易检阅了我在当地的所有社会关系,又让朋友们见识了我的美貌情人。相信小易那清纯健康的学生气质一定会让我那些惯于嫖妓的朋友们惊羡不已。这让我的虚荣心得到空前绝后的满足,禁不住仰首挺胸,不自觉的露出某种不可一世的倨傲表情。小易也很开心,不停的用温柔崇拜的眼光瞅着我。
  
  所有的朋友都在伙计和小林的带领下到楼上诊疗室看一眼然后与我告别,谁也不肯留下来吃饭。有的还表情古怪的开玩笑,暗示我一定要陪好小易别太“辛苦”了。这种情况下几乎所有成年男人都会显露出敏感和善解人意的一面,尤其我的朋友们多是在社会上滚爬多年的精干人士。
  
  可想而知,当我们回到诊疗室,那对夫妻和大夫在我的朋友们轮番威胁恐吓之后是如何的惊恐不安,连我心平气和的问哪不舒服需不需要检查都以为是反话,吓得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不愿意再费口舌就掏出三百块钱给他们,开始他们不敢要,后来我扔给伙计示意转交就和小易出来了,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伙计和小林义正词严的训斥
  他们的声音。我和小易相视一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
  
  回宾馆的路上,小易还没从刚才的兴奋中缓过来,缠着我问关于莫红元的一些事迹。有点不解气的说:“那个穿黑背心的臭流氓老那样盯着我看,恶心死了,真应该找你的朋友狠狠削他一顿!”
  “别几,要真打起来可就麻烦了,无论把谁打坏了都得我拿钱,要么给人看病要么给人拿钱跑路,倒霉的还是咱们。”我的头脑那时还算清醒,“再说,今天是碰上普通小面瓜了,要真是碰上个有实力的大手,吃亏的肯定是咱们。再怎么说也是咱们车肇事了。”
  “我也是说说而已,其实我最怕看打架了,一见血就晕,后来和小贾一起来的那帮人有的还拿刀呢,多吓人呵。”
  “宝贝儿,你今天表现得真勇敢!”
  “哪儿啊?那么多人一下子围上来我吓得差点尿裤子,看你面不改色的样子我才感觉好些。”
  “其实我也怕的要死……”我们俩同时大声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
  “小易……”我裙脸深情的唤她。
  “恩?”
  “谢谢你宝贝,你今天真的太给我长脸了!又漂亮又勇敢,没看见我的朋友们都在嫉妒我吗?”
  “得了吧,是不是真的啊?我咋没看出来呢。”她虽然这样说但还是难掩欢喜嘴都有点合不上了。
  “当然是真的,我还不了解他们?累死他们也找不到象你这么好又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发自内心的赞美她。
  “小宣你也是,我也为你感到自豪……”她的幸福完全写在了脸上。
  
  回到宾馆已经接近中午。经历此番折腾之后,我再没心思重振雄风和小易做*爱了,而且我很担心一旦此事宣扬出去,被那些债主们听到消息我就惨了。于是我决定马上退房离开,和小林他们一起走。
  
  当我把小易送到师院门口,我们俩都有些依依不舍的吻别,她使劲的搂着我亲得我都有些喘不上来气,我提醒她这么多路过的同学会看见,她满不在乎的说反正马上也毕业了让他们看吧,就当咱俩给他们上接吻启蒙课好了,我笑着说那好吧并顺势把手从衣服下伸进去爱抚她的乳房,她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和我吻了好久才松开。
  我开车调头离去,在倒车镜里看见她红着脸站在那里冲我挥手,头发零乱,T恤和裙子上满是摺皱。
  
  我那时并不知道,我错过了本应属于那天的一次做爱。那会是我和小易最后一次融为一体的机会。因为从那天后,我虽然几次见到小易,却再也没机会与她一起做爱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头天晚上那场失败的性爱就是我和小易最终的告别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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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滑雪是李宏星带我去的,青山滑雪场。
  头天刚下完一场大雪,马路上的积雪被汽车压得象我妻子的真丝内裤一样光滑圆润,伴随大雪而至的还有降温和大风天气。与往常一样,这一天上午全市紧急动员扫雪并禁止机动车通行。我和宏星早早出发,赶在七点钟道路禁行前出城。
  我们沿着一条离松花江不远的公路小心前行,速度很慢。在东北的冰雪路面上开车是需要一定的驾驶技术和丰富经验的,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急,任何一次漫不经心的急转弯、急刹车或急加速都可能失去控制。这是条通往松花湖的老路,路很窄还有许多坑凹,但路的两旁全部是参天古树,棵棵斜立着几乎搭成*人字架在那里,结满了我们这所城市引以为傲的的树挂,晶莹洁白,浑然天成确实美丽。尤其在大雪之后的早晨,四周一片银白,袅袅炊烟和晨雾在低气压的作用下悬浮于地表,令眼前的一切都若隐若现、朦胧缥缈,宛若置身仙境。
  因为慢所以二十多公里的路程我们走了整整一个小时,穿越两个人口密集的古老村庄来到山脚下。这两个村庄曾在清朝时显赫一时,从满族遗风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大蓝旗和小蓝旗。
  
  远远望去,大青山象个撒尿的胖女人一样蹲在那里,山势庞大巍峨雄伟。一下就把周围的山全比下去了。山上树林茂密呈针叶林特有的暗绿,一条巨大的白色雪道竖立当中被云雾笼罩着,透着神秘和陡峭的险峻。当我兴冲冲来到山脚下,除了孩子似的兴奋,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我有点被山势吓着了。
  宏星在这里果然好使,当我们走进场部立刻就围上来很多工作人员上来打招呼,包括场长。
  “这是我同学,做买卖的小老板。”他很自豪的向所有人介绍我,我矜持得体的微笑。那个年头从商热,象我这样有私车的商人一直是成功的典范,无论到哪里都很受人尊敬。
  那天我在青山的一切都是免费的,宏星在雪场最要好的两位朋友刘震和海诚也一直陪着我,两人都是退役的专业滑雪运动员,后来与我的关系一直非常融洽,我现在最喜欢穿的那双桃红色瑞士产RAICHLE竞技滑雪鞋就是刘震送的。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去年五月,两个人在市里某歌厅与人发生争斗,刘震被当场刺死,海诚被刺成重伤,凶手至今在逃。前者与我同岁,家境殷实是独子,着实让人惋惜。
  
  那天不是节假日,所以游客很少,但有几个不同年龄段的滑雪运动队在训练。当我们几个走到索道房时,一个刚从山上滑下来的小队员看我穿得最专业以为我是教练忙跑过来请教问题;我们都笑了,我说我只能教你怎么摔跟头别的一概不会。不过我有点不好意思,掩饰道:宏星,帮我找个教练好好教教我吧,我怎么也得得对得起我这身行头啊!
  十几分钟后,当我乘坐晃晃悠悠的索道到达山顶,往下一看,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并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真的是太险了!我从不恐高,但站在山顶还是有站在没有保护的高楼阳台的感觉,雪道的坡度之陡足以令人目眩。
  “小老九儿,过来给我哥们表演一个!”宏星招呼正在山顶训练小队员的一个年轻教练过来;小老九儿的个子很矮大概一米六,身体粗壮,其貌不扬,看见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我的这身行头露出艳羡的神情,那时运动员只有比赛日才有机会穿得这么好。
  当小老九穿上雪板滑下去为我表演时,宏星在一旁补充道:“小老九儿是咱们这技术最好的一位,因为身体条件差所以只能靠技术补齐……”
  我在那一刻突然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因为我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景象!象跳动的音符,象波涛里畅游穿梭的箭鱼,象草丛间嘻戏腾跃的蝗虫,象迎风滑翔的海燕,象……小老九刹那间化作世间所有可以类喻的美好事物,在白雪上舞蹈,那份与青山白雪共一色的和谐与美妙真真没法用语言来形容。尤其当我站在山顶仿佛置若世界之颠,脚下是白云头上是湛洁的蓝天,幽密的原始森林,被呼号山风卷起层层雪浪的雪道……我一下子领略到被称作极限运动的滑雪之美!那是人类所无法抗拒的美。
  只在0。01秒,我就爱上了滑雪!
  我现在认识到,滑雪和小易就是成年后,生活所能给予我的最美好的两样,也是全部。
  
  在先行离开那座城市离开我的好姑娘小易后,我迎来了记忆里最热的一个夏天,亲身感受到剧烈的太阳黑子活动和厄尔尼诺现象。有那么几天气象台预报气温39度,而实际可能更高。干巴巴的热浪把整个城市变成了巨大的桑拿浴室,街面上很少见衣着整齐的人,无论男女,个个汗流浃背接近全裸。女人们流行穿的吊代裙和吊代背心又小又透,让所有男人目不暇接大饱眼福,据说同期因看女人乳房、大腿而导致交通事故频发,创历史新高。
  我和朋友合伙的公司搬进了新厂房并正式投入生产,由于债主追得很急,我不得不交出原来住的商品房抵帐,和妻儿一道寄居在岳母家。
  在外面几年散漫惯了,我很不适应最初的家庭生活,尤其是我只要不是工作走到哪妻子都会跟着,很多时候还抱着儿子。让我在扮演贤夫良父的同时有一种失却自由的失落。
  有一件事儿很奇怪,就是我从那个夏天开始,毫无缘由的戒掉了赌博和抽了十几年的烟。我戒得如此彻底以至于我写了这么久都没能想起我和小易在一起时我其实是吸烟的,真的,除了我那时喜欢抽一种铁盒的特醇三五之外我似乎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关于小易的记忆里也没有一个和香烟有关。这颇不寻常,因为我的烟瘾和赌瘾都曾经很大,我却毫不吃力的就戒掉了这两样不良嗜好,加上最终离开我的小易,我一定是从那时起变得清欲寡欢,就象参破红尘四大皆空的出家人。那算不算是欲海沉浮后的某种领悟呢?我也不清楚。
  
  小易的实习已经结束,正在焦急等待最后的分配结果。那些天她经常打电话过来,不过说来事情巧得让人绝望,几乎每次打来都能赶上我和妻子在一起,我平时白天会去上班,很少和妻子在一起,但恰好是每次偶然的和妻子一起时小易就把电话打过来。
  我那时会经常想念小易,乏味平淡的婚姻生活使我愈加的思念起她的美好。可每次我一个人期待着与她说会话时,怎么也盼不到她的电话;而我只要一和妻子在一起小易的电话就会随时响起!这肯定也是宿命的安排!
  记不起究竟有多少次了。反正小易终于忍不住在一次通话时发作。
  
  我永远记得那个上午,那个阳光明媚炎炎火热的上午,妻子和朋友约好了要去逛街让我开车送她一趟。当车开到离目的地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时,小易打来电话。
  “小宣,你好呵!”
  “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我象往常那样按照事前约定好的暗号回答她,表示我现在不方便。
  “打什么错了!找的就是你!怎么你每次都这么说呢?!”她突然毫无征兆的发脾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老缠着你?有啥话你就直说,别总整这事儿!”
  我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发作,一下呆立当场,当着妻子的面我没办法和她解释,可能潜意识里怕小易真的误解我。于是我当时做出了完全错误的选择------我举着电话没放却一句话也不说。
  小易也错误的估计了形势,以为我是默认,又在电话里发了半天牢骚才生气的挂断。此时恰逢绿灯,我因为思想溜号堵在那里没动,身后的车拼命按喇叭,等我醒过神来冲过线时已经变成了红灯,路旁的交警马上走过来势示意我把车开到一边接受处罚,我恼羞成怒的挂上档冲了过去,绿灯方向的来车不得不停下来躲避我的疯狂举动。
  我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把车开进小胡同里绕到目的地。我的慌乱已经说明一切,我甚至不敢侧头正视我妻子菜刀般锋利的目光;她重重的关上了车门下去,我知道,晚上迎接我的将是一场风暴,一场我最不愿意看到的风暴。
  这次我不再象上次那样心存侥幸,因为已经没有任何借口能解释清楚。我丝毫也不怀疑我妻子的智慧,以她的敏感和聪颖肯定能轻易得出结论。接下来的一天里我都神不守舍、精神恍惚,后来在路上第二次严重违反交通规则,并再次不顾交警拦截而疯狂逃逸。在公司,手下人看我脸色难看都以为我病了纷纷过来表示关切,劝我最好到医院检查一下。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妻子象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和我说笑,但我心里有鬼却总觉得她旁敲侧击字字机锋。还好我岳父岳母看起来并不知情,否则我就真得做破釜沉舟的打算了。吃完饭她也只字不提继续看她心爱的电视连续剧,她越这样我就心里越毛,如果是暴风骤雨式的诘问,我至少不用内疚,并相信很快就可以过去,就怕她这样不闻不问成竹在胸的玩深沉,让我在面临审判之前还得经受心灵上的煎熬。
  
  晚上我早早躺下并一动不动的假寐,心里却保持着高度警觉。可以清楚听见妻子慢条斯理的收拾房间整理衣物,然后去卫生间洗漱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伴随着FA沐浴露的青柠香味,她也上床躺下,很快就没了声息;屋里只剩下电风扇和蚊子还在嗡嗡叫着。
  过了半晌我估计她真的睡了,就轻轻转过身来偷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立刻吓得我魂飞破散,她光着身子象白骨精一样就坐在离我很近的地方俯视着我,目光如炬。我吓得赶紧把身子扭过去,心也有点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小宣呐,你也别假模装的睡觉了……”身后随即响起她幽幽的话语“来,咱们俩聊一会儿。”
  “恩……”躲是躲不过去了,还是早死早托生吧,我银牙一咬也坐了起来,我不能让她居高临下的和我谈判。不过出乎我的意料,她语调很平静也很能保持温柔的和我说话。
  “小宣,如果我答应你,无论你以前做过啥我都原谅你,你能不能毫无保留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我充满疑虑的察言观色,在进一步得到她肯定的表情后才无可奈何的回答道:“那好吧,我说,我全说……”
  
  
  
  
  38
  
  
  
  我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躲躲闪闪避重就轻,但见她尚能保持情绪稳定就越发交代得详细了,不过当我说到如何把小易弄上床时她还是忍不住嘤咛一声哭了。
  “你和她睡了多少次?没事,我哭也没事,你就说吧……”她光着身子下地把门关上,怕隔壁的岳父岳母听见。
  “我也记不清楚了,有那么几次吧。”
  “我想知道细节,你从头说……”
  “啥细节啊?还不都是千篇一律。”我为难的嘟囔道,
  “你做都做了还怕讲么?我都原谅你了我想我有权利知道细节。”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坚持道。
  我犹豫了半天最后拗不过还是说了,她在旁边一句一句循循善诱,似乎更关心小易在床上的表现。最初我很不习惯给自己的老婆讲述和情人之间的床事,但说着说着就莫名其妙的刹不住车了。就和男人之间的色情交流一样,这种讲述也伴随着几许快感,于是我开始绘声绘色的谈起我的骁勇善战和小易的百媚千柔来。说到小易给我口*交,妻子突然反应强烈的趴在枕头上嚎啕起来,发出被压抑住的变音。我一下子猛醒,也变得有点不知所措。哭了一会她抬起头,表情痛苦的摇晃着脑袋喃喃道:“接着说……”我被她咬牙切齿、目光呆滞的样子吓坏了,不敢再讲下去并一个劲儿的道歉说软话,可是连自己都听不出自己在说什么。我本来就怕看见女人哭,她这么一哭我的嘴立刻和大脑失去联络,根本不受控制。
  “你必须说,我哭一会儿就没事了……”她凝视着黑暗中的某一点,眼里闪烁着一把一把清冷的泪光。
  “也没啥了,差不多都交代了。”我说什么也不肯再讲了。
  “那你呢?”她乜了我一眼说道:“你就没为她做同样事情吗?”
  我没出声表示默认,她说了句你真他妈的恶心就再次歪嘴哭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煞是可怜,有那么一会儿我都担心她因此而把自己哭死就赶紧给她捶背导气。她象泰森一样粗暴的推开我,哽咽道:“你少……碰……我!”
  好半天她才恢复过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审问。还好这次她不再问我床上事而改问其他了。
  “她长的啥样?”
  “一般人吧,比你高比你胖,没你长得漂亮,”我没有详细描述小易的长相,
  “不是吧,一般人你还能这么往上冲?”
  “我跟她在一起就是因为寂寞,肉体需要,不是因为她漂亮。”
  “你爱她吗?”
  “不爱,但我喜欢她,主要是喜欢和她睡觉,”我尽量实事求是的回答以避免她的怀疑而反复在某个问题上纠缠。尤其这是个原则问题。
  “她爱你吗?”
  “可能爱吧,我也不知道,”我看她刚露出不信任的表情就赶紧补充道:“我真不知道,因为她从没说过她爱我。”
  我很清楚,这才是她最关心也最担心的部分,只要我没有真的移情别恋没有真正对家庭产生危害,她肯定会原谅我的。
  “你给她花了不少钱了吧?”
  “也没有,我倒是给过她钱,但她从不要。”
  “撒谎!给钱都不要?啥也不要就白陪你睡,那也太贱了!”她瞪起了眼睛。
  “你别瞎说,一码是一码,小易是个好女孩……”
  “拉倒吧!好女孩还破坏别人家庭勾引别人老公?”
  “是我勾引她的,”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退缩,争辩道:“真的,我和小易也经常谈起你,她总说对不起我嫂子,让我平时对你好一些来补偿。再说她也从没想过要破坏咱俩的家庭。”
  “你的意思是我该感激她了?嗯?”她讪讪地撇了撇嘴不过没再说小易什么坏话。“实话告诉你,*晓宣,上次我就肯定你有问题,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和她在一起,你也太没脸没皮拿我不识数了!”
  “也不是啦,其实上次你去我都下决心和她分手了,不过后来遇到点奇怪的事才拖到现在。”
  
  我说起了关于老迟算卦的事,还顺便把卦上关于她和我们家庭生活的部分添油加醋的说给她听,希望能借此分散她的注意力。她本来就有些迷信听我一通乱白话果然有些将信将疑,连小易有旺夫相是我命中福星这样的话也没作出反应。
  
  当时去老迟那算卦我是以帮朋友出车的名义去的,后来因为小易的事被算出来,我怕露馅就和朋友约好了回来谁也不说,所以我妻子并不知情。
  
  “老迟说你前世是贵人,今世再托生为人注定多福多禄,还说咱儿子长大会当个武官,县团级,起码也是公安局长什么的。”我讨好着说,她立刻被自己和儿子的命运所吸引,追问所有与此有关的细节。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的后半夜了,她可能是哭得太累就靠在那里象刚从拳台上下来的泰森一样喘了会儿粗气,后来说饿了我赶紧下地给她煮碗方便面卧了个鸡蛋端上来。她吃完恢复了精神我也感觉轻松不少,看来我这次算蒙混过关了。
  
  “那你这次去呆了两天肯定又是和她在一起喽?睡了几次?这么久没见把你俩都憋坏了吧,嗯?”新一轮的审问又开始了,她不无嘲讽但比刚才和颜悦色得多。
  “是在一起了,她前一段时间怀*孕做人*流,我一直都没去,这次本来想好好陪陪她,可是不知道咋回事,身体状态不好,干了她两次都早*泻了……”
  “*晓宣,你就损吧你!”她又有点激动的直坐起来,用手指着我的脸说:“还好意思恬脸说呢,把人家小姑娘肚子搞大都不陪着上医院,万一出了事她家里人找上来看你咋办?”
  “我也想去不是怕你……”听妻子这么说我真的很感激,也非常羞愧,绝对是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羞愧。
  
  那天晚上我把几乎全部的情况都交代得很清楚,连小易的分配去向也坦白了以表明我将彻底与之断绝来往。我诅咒发誓象八路军战士一样表决心,使尽浑身解数来求得妻子的原谅。到快天亮的时候,我把疲惫不堪的妻子搂在怀里亲吻抚慰,她不再拒绝身体也并逐渐作出积极反应,我知道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不过她还是很有些反常,主动趴过来用嘴刺激我,并在我倍感内疚试图推开她时拒绝下撤,还问我小易平时是不是就这样做,怎么做才能使我更喜欢?其实我当时早已没了兴致,外遇败露几乎是每个已婚男人最不愿面对的恶梦,而我从恶梦中醒来,除了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就只剩下百废待兴的沧桑了。我象所有刚遭过雹子的大葱一样,不再渴望雨露的滋润,那让我没有安全感!
  妻子鼓捣了半天见我没啥反应很是沮丧,甚至又有点急了,
  “你咋回事儿?是不是我太笨啦……”我赶紧安慰她说不是,感觉已经来了刚才是吓的以为你恨我想把我弟弟给咬掉呢,她第一次笑了,晨光中她苍白的脸颊红肿着双眼的笑容很有点聊斋传说中吊死鬼小玉的风采。
  妻子的口技比小易差很远,根本就不得要领,但为了安慰她我不得不象精神病复发的老疯子那样手舞足蹈,嘴里发出“咿咿啊啊”的兴奋呻吟。我闭上眼睛去想象去回味我和小易在一起的情景,努力使自己真的兴奋坚硬起来;后来她抬起头抹了抹嘴有些厌恶的往地上啐了一口说,*晓宣,你咋这么变态呢!竟然喜欢玩这个……
  我们相拥着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依然红肿象蜻蜓的眼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还是有点信不过你,你以后不管在哪儿都必须每隔一个小时向我报到,听见没有?!”
  
  到今天为止,我和妻子整整认识了十一年,如果从我没打招呼就搬到她家去住,并视其父母如无物直接跑到她床上睡了她那天算起,我们正好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另七个月!
  我们俩都不止一次的检视过以往的轨迹并从中得出结论----我们算一对和谐但绝不美满的夫妻,甚至这种和谐都算是个罕见的奇迹。而这奇迹发生的唯一理由就是妻子某种不可思议的智慧,她那战略家般的审时度势和高瞻远瞩一次次在我俩漫长的婚姻生活中起了主导作用。几乎每一步都有这样的痕迹。
  我妻子曾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就是她在我还是待业青年没工作时不顾一切的选择了我,实际情况却是,我那时刚从南方闯荡归来,带着万丈雄心图谋成就一番事业,虽两手空空却有着超强的自信和不可想象的大好前途。而且当时我妻子不是我唯一选择,还有几位包括报社记者商店会计实习女大夫在内的多名适龄女青年围在我身边。不过我妻子是最有心计的一个,她象《罗马假日》里的女主人公那样投我所好并最终使我落入她精心编织好的温柔陷阱。最后定情那次是在秋天,她知道我喜欢大自然,每年这时候都会上山去采蘑菇采山里红什么的。就组织了一场郊游采蘑菇之旅,说好四个人同去结果变成了我们俩单独前往,可想而知,秋天的夕阳、森林、红叶、饱满的蘑菇……在某种美好情愫的驱使下,我吻了闭上眼睛赖着不走的她……
  不过让我感觉遗憾的是,她得到我之后就再也没陪过我去拥抱自然,倒是我陪着她逛遍了这城市所有的商店连外地的也未能幸免。
  
  走到一起后才知道,我和妻子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我是感性热血的理想主义者而她则是理性拜金的现实主义者,世界观价值观甚至爱情观都是背道而驰的;可想而知当我们生活在一起时会无法避免的发生冲突,全部是难以调和的习惯性冲突。客观的讲,在这十年中我们俩的感情曾几次发生危机,即使在同居的第一年里我也曾动摇过产生分手的念头,但每每她都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最适宜的决定,力挽狂澜于即倒。
  在小易这件事的处理上她就体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睿智,她并没有象一般女人那样闹,而是选择了无条件原谅和沉默,甚至在后来我们数次争吵中她也从不以此要挟我。这使我既感激又羞愧,主动克制自己,对小易死心同时也对所有可以上的其他女人死心。我们夫妻间有个很特别的现象,就是可以偶尔一起讨论女人,这在别的夫妻间是无法想象的事。她甚至会鼓励我在外出寂寞之时去嫖*妓,而当我真嫖了又象个孩子似的在她面前炫耀时,她明明气得要死也故意装出一付轻松不在意的表情。这是所有已婚男人都向往的理想“自*由生活”,我有什么理由不善待她呢?
  需要声明的是,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就象我妻子和别人的妻子不一样一样(真绕嘴)!这件事儿丝毫没有任何可比的普遍性,所以别的夫妻最好不要效仿,因为一切源于我妻子对我的了解,她清楚知道我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逆反心理极强很容易失去理智。随时会为置气而坚持错误哪怕跌得头破血流也拒绝回头。真的不管我,我一般就不会去做了!
  在经历小易事件后,我妻子获得了对我压倒性的心理优势,把我牢牢的控制住,让我死心塌地的和她过小日子。十年间我大部分时间里都让她过着满意的物质生活,她从不干涉我的活动,给我最需要的“自*由”。两个人虽然都有些遗憾但还算心满意足。
  可能命里注定,她就是我的妻子,也最适合当我的妻子!虽然我尽量不拿她去和小易比。
  
  近半年来是我生命里最黑暗的一页,失败和破产的打击几乎使我绝望。我欠了好多钱但无论怎样我都拒绝把现在住的房子卖掉抵帐。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有一天我实在承受不住时,我会留下一张签好字的空白离婚协议书和这所大房子,悄无声息的离开,这所大房子将足够我妻子和孩子过上十几年的富足生活。
  
  我虽然没有和妻子说过这个想法,但我一点都不怀疑她很可能知道。因为她太了解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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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被小易惯坏了的男人,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里,她过于轻率的满足了我想要的一切,性高潮、荣誉、关怀、主宰、安全感等等,而且都毋须回报。这样的溺爱不可避免的使我产生可以肆意挥霍的错觉。当我回到阔别两年多的家乡,重新并入我固有的生活轨迹后,我才从错觉中慢慢醒来,原来那些都不是生活常备品,而是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
  这种溺爱的另一个后果是,我总是把她作为我个人魅力的猎物,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正确看待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至少最初我是轻视她的,在第一次想和她分手时我只是担心过分伤害,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但这次,当我信誓旦旦向妻子保证和小易彻底分开时,我才突然发现自己非常非常的不情愿,都不用深思熟虑我也可以轻易得出结论----这就是眷恋,我需要她!
  事实上这是个缓慢的认知过程,不管我当时心里作何感想,我都不太愿意承认自己会全情投入,那是惯性的理智,一定要等到多年后的今天才可以看得更清楚,也只在某种伤时感怀的心境下,往事才会变得惊心动魄起来。
  这和大部分文学作品里,明显是瞎编的情节完全不一样,至少在那时我能保持平静。
  
  妻子从头到尾都很照顾我的情绪,既没有提出当面找小易谈判也没给我制定具体要求和时间表。倒是我在她宽宏大量的感召下主动表示会在近期内彻底解决。涉及具体解决方案时她也大包大揽、用人不移的让我自己看着办,末了一句:“你也别太过分了,好好和她说。”更令我感动,我捧着她西瓜皮般光洁的脸蛋狂亲不已,最后胡闹的在上面狠狠的啐了一口,我们俩在追逐嘻笑中和好如初。连那时刚刚懂事的儿子都学会了,以后和人表示亲近就在人脸上掷地有声的亲两口然后吐一大口唾沫。
  之后的几天里,我一边等小易再次打来电话,一边总结性的回顾我俩一起走过的岁月。眷恋由此而产生,事到临头我真的有些舍不得了。
  
  又和每一个悲情日子一样,小易再来电话那天,乌云密布,狂风肆虐,天空阴沉得得象一块臭豆腐。由于公司业务在夏天进入淡季,我在午饭后百无聊赖的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一般中国作家写到这肯定会描写一段荒诞不经、意象奇崛的梦境来引喻即将发生的一切,但我那天肯定没做任何梦,我倒恍惚记得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时,在桌子上留下一道碧波荡漾、蜿蜒东流的哈喇子。
  我迷迷糊糊的拿起电话。
  
  “喂……”上次她因生气而挂断电话,所以说话有点怯生生的:“是我。”
  “啊……嗯……是你呵……呼”我刚睡得正香,还有点没醒过味来。
  “咋地啦小宣?你真的生病了啊!”小易焦急得声都变了,“我这两天没接到你的电话就觉得不对劲儿,估计到你是病了,发烧没有?多少度?”
  “嗯,我没事……”我抽了抽困顿的鼻子,还真有点不通气。
  “还说没事儿呢,说话都变这动静了!吃药了吗?要不上医院打一针吧,求你啦,”她一连串溢于言表的关切刹那间让我完全精神过来。
  “……我真的没事儿,刚才睡觉来着。”还从没有人这样重视我关爱我!我的眼睛立刻有些湿润,莫名其妙的想哭。
  “没病就好,吓我一跳,我就受不了你生病的可怜样儿,总让我心痛得跟那什么似的。”我明显感觉出她如释重负的欣慰,真是我的好姑娘!
  “宝贝儿……”
  “干……嘛……呀?”她并未察觉我情绪上的变化,还和往常一样发嗲。
  “宝……贝……儿……”我从心底的最深处发出第二声呼唤。“我真希望以后得场大病就一直赖在你怀里不起来……”
  “乖,我的小可怜,到易妈妈怀里吧,……哈……”她在那边声音很大的笑了起来。
  …………
  “上次挂断电话我就后悔了,是我不好,不过我也是因为想你才和你发脾气的,原谅我好吗小宣。”说这话时我一下就联想到她那双深情的大眼睛,
  “没事啦,我也很想你,在这里一天天可没意思了总盼着你来电话。”我说。
  “上次我那样在电话里斥你半天,嫂子在旁边没说啥吧?”她突然提起这问题。
  “没有,啥也没说……”我毫不吃力的就抛掉了之前对妻子的所有承诺,唉,真的不想就此结束,过一天算一天吧,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还有个好消息,我第一个就想告诉你。”她兴高采烈一点也没察觉我回答问题时的迟疑,“沙姨今天打电话告诉我,我的事儿差不多定下来了!这两天肯定出结果,”
  “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行,我真为有你这个伟大的情人而感到自豪!”我很大声的祝福她,被她的幸福所感染。
  “你怎么说我伟大呢?呵”
  “你就是伟大!除了这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词更适合形容你了,无论是和我认识的还是与你身边的女孩比,你没发现自己都是非凡的吗?”
  “那也算不上伟大啊,但我会尽力而为,做最好的女人!”她被我激励得很开心。
  “你本来就是!尤其对我来说,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美好的女人了。”要是能看着她的眼睛说这话该有多好啊!
  “小宣,我……”
  我猜当时她是想说我爱你,在那样一个欢欣时刻,可惜她没有说出来,后来她压低了声音说她后面已经排了好几个人等着打电话了,刚才她声音很大现在屋里人都在瞅她很难为情,于是飞快的说了句“我这两天要是没事儿就去你那里看你,等我……”就挂断了。
  那之后我又胡思乱想了半天,除了想怎样更加小心谨慎的应付妻子外,想得最多的就是那句可能的我爱你,我尽量回味当时我和小易说话时的气氛、感觉,然后问自己,要是她说了,我会怎样应对呢?估计我会顺理成章的说我也爱你,这符合我的性格。
  但,我真的爱她吗?我想了半天觉得应该不算爱,但为什么我又舍不得离开她?为什么她开心时我也会跟着一起开心?这又是咋回事儿呢?
  
  我的脑袋在整个下午都在反复纠缠类似的问题,而且越弄越乱最后把自己也完全弄糊涂了;不过我仍然想清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无论在何种前提下小易和我说我爱你时,我都回答她:我也爱你,即使她不说我也要在某个适宜的气氛下对她说这句,哪怕只是骗她为哄她开心。
  
  当晚上回到家里看见我的妻子,我又有点愧疚,事前编好的谎言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见我躲躲闪闪鬼鬼祟祟的就把我拉到一边问,是不是小易来电话了?我说是,她接着问咋样?我怕被她看乱眼神就低下头说还能咋样直接说了呗,妻子可能以为我是因此而失落根本没察觉,露出赞许的表情,问我,小易没说啥吧?她当时啥反应?我假戏真做故意没好气的说,哭了,然后把电话撂了。
  妻子可能还想知道点什么,但被我快憋不住的表情迷惑,就没再问,心满意足的说,既然分手了以后咱俩就好好过日子吧,我也会一样对你好的。最后用很小的声音趴在我耳边道:“你不是喜欢口*交吗?今晚我就给你做,吃你的……小……鸡……巴……”
  我一下子又内疚得不得了!我是不是又错了??
  
  
  当别人问起我,最喜欢什么时,我每次都会毫不犹豫的说,我最喜欢一边听着音乐一边随节奏滑雪,那种美妙感觉简直无以伦比。为此我还买了一个爱华WALKMAN。每次当我站在高高的雪山上,面对无限宽广、浩渺的世界,面对历经沧桑在寒风中呼号的森林,面对蓝天和触手可及的白云,面对辉映在黄*色滑雪镜上的七彩阳光、面对静博幽绵的远山……都会觉得万念俱灰!所有烦恼忧愁只在顷刻间随白色哈气飘散。和眼前这份至纯至美比起来,那些世俗凡杂又算得了什么呢?!
  真的是好美!好美!好美!好美!好美!好美!好美!好美……
  
  那一刻,我张开双臂,仰起头虔诚的微笑,对,一定是虔诚的微笑。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放任身躯挺直的作自由落体下坠,音乐和歌声随即响起……当所有这一切水乳交融紧紧缠绕在一起达到浑然忘我境地时,我的身体开始扭动,
  我开始滑雪了。
  
  不同风格的音乐和歌声会赋予滑雪不同的感觉,比如我在听动感十足的迪士高音乐《I Believe I Can Fly 》时,会真的有飞翔的感觉,脚下频率极快的做h转动作,尤其我穿那件红色滑雪服一定会象滚动跳跃的火焰。
  比如我在听许美静的《蔓延》时,会不由自主的放缓节奏,忧郁而飘逸,在唱到“看着你渐憔悴,看正梦轻轻的远飞,所有坚持竟然留不住这一些快乐……”时我会想起在我怀里死去的父亲,而有时会在“没有你的世界荒芜一片思念静静蔓延,任再狂的风雪也不能熄灭曾经如火的缠绵”中想起小易……每次滑雪听这歌都能让自己感动。
  比如在听王菲的《不变》时,我多会蜷缩起身体做迅捷疯狂的超级大h转,在急促伤感的行板中高速冲刺,“……你曾是我的天,让我仰着脸就有一切,让我如何面对,没有你的天……对你深情不变对你痴心不变……”,那时我会觉得自己是天地间最洒脱的人。
  当泰坦尼克婉转腓测的主题歌响起,我也有将死的悲壮,让我再看这美丽世界一眼吧!因为我将死去……
  但我最喜欢的还是范晓宣的《雪人》,在雪花纷飞或者在我最向往的北大湖五号雪道时,我都会倒到这首歌,“……雪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握触我的心疼……”。
  
  每次滑雪我都带着几盘自己录制的录音带,上面收罗了所有我喜欢的又适合滑雪的音乐和歌曲。而在去雪场的路上我喜欢听王菲的那首《我愿意》,“……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如果有人问我,你最喜欢的两件事儿是什么?我除了说上面的还会说,我最喜欢在高速下滑中不减速的冲进山下索道房前聚集的大批游客人群中。在人们惊骇的眼神和恐惧的嚎叫声中动作娴熟杂耍般左突右拐,在极小的缝隙中穿越最后刷的停在索道前一米处,飞溅起好大一片雪浪……怎一爽字了得!
  每年的春节我都会在北大湖雪场渡过,从早上一直滑到晚上关索道,成为整个雪场最疯狂最璀璨最张牙舞爪的-----滑雪者。许多在场目睹过我疯姿的外地游客尤其是那些自来熟的北京游客都亲切的称呼我:超级大h转。
  这几年我丢失了魂魄,因为音乐和滑雪早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生命!



40
  
  
  
  滑雪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是一种逃避,也是一剂用来忘却的毒品。我最喜欢看的美国电影《刺激1995》里,历尽苦难最终逃狱的银行家安迪。杜法兰的理想是,到太平洋上一处“温暖而没有回忆的小岛”一间小旅馆一艘旧船了此残生。而我的理想是,到一个每天都可以滑雪的地方,那里有足够陡的坡度,未经人迹的宣厚野雪,高山索道在所有白天都免费开放……重要的是,那里也没有回忆。
  我从不为过往在小易身上犯下的恶行而忏悔,因为我已经受到了惩罚;至少在离开她的第一年里,我曾无数次被思念折磨,为她的离去品尝痛苦。许多个早上她都是我最想看到的人。而一度我不得不靠在幻想小易中自渎来满足自己。那真的是种无处宣泄的痛苦,使我乖恹、麻木、深沉,也使我毫不吃力的戒烟戒赌。当我开始滑雪,所有这一切才告结束。
  我谁也不欠了!只想一个人静静的滑雪。
  
  我初学滑雪时的疯狂劲头儿,至今仍不时被青山滑雪场的员工们津津乐道。那时我从早上开索道一直滑到晚上关闭,中午甚至不吃饭,以图能多滑一会儿。事实上,在学习滑雪的过程中,我并未得到任何专业教练的指点,几乎完全是自学成才。所以尽管我现在滑得相当棒,但动作依然不很规范,一看就是野路子。
  严格的说,我的滑雪不是学来的,而是摔出来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选择初级雪道,而是直接跑到一千多米的中级雪道,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开始从山上往下摔。我想任何在1999年冬天去过青山滑雪场旅游的游客,可能都会有些印象,因为那时只要坐上索道就肯定能看到雪道上一团火红的身影,象大红萝卜一样在上面滚动,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嚎。记得有一次我控制不住速度从陡坡上刷的飞了起来,一位坐索道经过的游客正好看见,还夸我“滑得好棒啊!”话音未落我就以完美姿态飞进了雪道旁的树林里,并和一棵高风亮节的大杨树紧紧拥抱。
  我想大青山上的许多大树和石头也一定不会忘记我,因为我不止一次的和它们亲密接触、耳鬓斯磨。我自己都感到惊奇,我咋就这么抗摔呢,钢筋铁骨一般,无论摔得怎样狼狈怎样鬼哭狼嚎,几秒钟后肯定能爬起来摔下一个,始终保持最基本的风姿绰约。
  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我已经可以不用摔而只用滑的从中级雪道上下来了。一个月后,我不但可以从最高的山顶轻松自如的滑下来,还勇敢的登上了北大湖滑雪场五号雪道。这种学滑雪的速度绝对是人间罕见的,尤其是在没有任何专业指点的前提下。当时发生的两件事儿足以证明此点,这也是我生命里最最最最最让我开心最最……让我骄傲的两件事儿。
  
  事件一,
  
  刚学滑雪时的一天,我因为车出了毛病只好到市区内一个叫“北山”的小滑雪场去玩,那里坡度不高很适合初学和旅游者玩。我去的那天大概是那年最冷的一天,零下二十七八度,雪场除了我就只有一对恋人。那个男的一直背着女的滑,而且还可以保持姿势优美流畅,令我肃染起敬、艳羡不已。后来我实在忍不住就跑上去搭讪。我狠狠的赞美了那家伙一通,说得两个人都很高兴;原来这男的以前也是高山滑雪运动员,练过两年后来因为训练时摔断了腿才退役,在煤气公司工作每年都坚持滑雪。我当时虚心向他请教,还由衷的赞叹,“我这辈子要是能滑到你这么好就心满意足啦!”那人倒很谦虚,告诉我“也没啥,估计你练个四年五年的也就差不多了。”
  一个月之后,我在青山滑雪场再次遇到了他。但那天我突然象母鸡下蛋一样顺理成章的学会了滑雪!我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学会的,反正一下子就能象小老九那样左晃右晃,轻盈飘逸,刷刷刷的往下滑了,而且急转急停都做得很棒。我心中就甭提有多开心了,有两次我因技术不熟练而摔倒时我就干脆躺在宣软的雪地上仰天长笑,欢声雷动响彻大青山。
  就在这时,“煤气公司”和他的女朋友出现了,女的还拿个小摄像机。不过令我欢欣鼓舞的是,“煤气公司”再也没办法保持在北山时的风度,而是一路跟头从山顶上摔下去的。
  原来,青山的坡度很陡,场地条件又不好,到处沟壑纵横凹凸不平。即使对运动员都是个严峻考验。他不熟悉场地这样一路摔下去实属正常。倒是我不可思议的进步神速更显得惊世骇俗。
  当时我故意以一种举重若轻的潇洒姿态滑到他身边,一个漂亮的急停站住,冲躺在地上摔得呲牙咧嘴的“煤气公司”莞尔一笑,“你好,朋友,还认识我吗?”
  后来我象黄瓜地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围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在他摔倒时假装关切的问寒问暖,一次次不动声色的帮他拾回脱落的雪板、雪杖。可想而知,“煤气公司”脸上会是怎样的难堪表情,他悻悻的一句话也不说。终于,他在我“小心!那儿有块大石头……”的“善意”提醒下躲避不及,以白鹤亮爪之势嗖的飞了出去……
  “煤气公司”悲愤的抱着大树半天不肯下来,直到他女朋友坐着索道急匆赶来,两人才垂头丧气的离开。
  蓝天作证,那天就是我生命里最快乐的一天!我没办法用语言来描述我当时有多么的开心,反正那天晚上我为此兴奋得失眠,一次次叫醒妻子,不厌其烦的把当时的情景讲述给她听。浑身上下每个细胞每根头发都绽开了笑容,现在偶尔想起还会忍不住偷着乐几声。
  我从那天起,正式跨入滑雪业余高手的行列。
  
  事件二
  
  那之后没几天,我去了场地条件更好设施更完善的北大湖滑雪场。滑惯了青山的险恶场地,再滑北大湖的一号雪道就越发的轻松自如。不过那里还有二号和五号两个难度极高的雪道没有开放。尤其是五号雪道,最陡坡度38度,据说是全国最陡的小回转场地,因为难度过高而从未用于比赛,大部分时间都是关闭的,偶尔有高手或在游客的特殊要求下才开放。
  来之前我就听过许多与五号雪道有关的传闻,很有点心驰神往。每次站在一号雪道的山顶遥望另一座山上横亘的五号雪道,就会油然生出一丝仰慕和期待,有天我一定要去上面征服它!我不止一次在想。那种冲动很象我刚见到小易时的反应。
  一星期后我终于迎来了机会,当时我正在一号雪道上体会动作,突然听到雪场的广播喇叭里传来通知,“今天下午,我雪场将开放五号雪道,请有意前往的滑雪爱好者速到索道房报名……”我赶去报名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小堆人,其中四个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问才知道,正是在这几个老外的要求下才开的五索(五号雪道的简称,下同)。
  报名时雪场的工作人员不信任的问我,滑了几年了?我说一年,那人声音很大的嘲笑我:“一年?一年就敢上五索?我可告诉你,运动员有时候上去都得扛板走下来,知道为啥不?因为太危险了!就你这才学一年的,就别上去比划了,万一摔胳膊断腿儿的对谁都不好,尤其今年雪大那上面根本没用压雪机压过,太危险了,”
  “没事的,我不怕摔,不行我扛板走下来还不成吗?”我并没有被他吓倒,坚持要上去,
  “你最好考虑好,我再告诉你一遍,那上面的雪起码这么深!”他把手放到脖子处比量了一下,“坡度那么陡你再不熟悉场地,真要出了事儿咱可说好,我们雪场概不负责。”
  ”上!没事!出事算我自己的。“我被他的话激得狂性大发,热血象受惊的兔子一样呼呼的往脑门上窜,心跳开始加速。
  
  最后上去的只有七个人,四个老外、一个翻译、我、还有另外一位沈阳来的爱好者老陆。老陆四十多岁滑了六七年看起来很有经验,嘱咐我上去要千万小心,有啥事儿就喊一嗓子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我们几个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坐着雪地摩托出发了。那几个老外还煽情的手舞雪杖,嘴里发出“噢噢”的尖叫声,很有点“与狼共舞”的味道。
  
  当我第一个到达山顶,禁不住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整齐茂密的原始森林银妆素裹,结满晶莹的树挂,脚下厚厚的积雪随山势蔓延,圣洁光滑而渺无痕迹,山风扬起阵阵雪花形成白色的薄雾将来时的蓝天轻轻盖住,偶而穿透的缕缕阳光更是映射出纷乱的彩虹。这哪里是人间?分明就是传说中的净土!多么纯洁美丽的世界啊!
  我贪婪的呼吸着纯美清凉的空气,在空鸣的风声、树涛声中情不自禁发出肺腑的一吼:“喂……我……来……啦……”良久,远方的山谷传来重叠的回响“喂……我……来……了”。
  当我打开WALKMAN,《雪人》的歌声响起,“……ARE YOU MY SNOWMAN 我痴痴痴痴的等……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握触我的心痛,雪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
  我在感动中第一个冲下山去,彻底融化在亮白色的世界里……
  
  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样的奇迹,总之我一个跟头也没摔的一路滑下来,倒是老陆和那几个笨拙的老外(原以为他们是惯于挑战极限的高手呢)摔了几个大跟头。坡度确实太陡了,最陡之处根本没办法减速,即使横躺下都不行。只有象我----毫不畏惧、风一样的冲过去!
  很快,从我心底最深处涌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我脱掉了帽子和手套还是觉得燥热,只好扑在雪地上大口的吃起了甘凉的雪。我就那样浑身冒着热气,时而高唱时而呐喊时而微笑的滑落……
  仅仅几个回合,老陆和几个老外就坐在山脚下歇气,眼睁睁的看着我象疯了似的一趟趟冲下来。经过那几个老外时,我还用蹩脚的东北英语招呼他们:“COME ON BABY!!LET‘S GO……”
  那是最美妙的一天,让我第一次领略到极限运动之美,体验无以伦比的生命喜悦!
  
  我在那天的歌声中想起了已分开数月的小易,要是她在,她一定会为我的生命之舞而倾倒、而欢呼自豪。她才是这世界最欣赏我的人。我甚至幻想她和我一道,穿着雪白的滑雪服,以同样的频率同样飘逸的姿态同样的微笑双双滑落,那将是多么令人窒息、美妙的一幕啊!
  
  我真的希望有一天她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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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2002-10-03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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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小易就正式毕业了。不过在沙姨的授意下,她暂时滞留在学校里等待最后报到的通知。作为师院唯一被**小学招收的毕业生,她象鸡窝里下了双黄蛋的母鸡一样受到同学们的广泛嫉妒。事实上从那年起,高校毕业分配已经开始走向市场,因而变得更难以把握,竞争也更激烈。大学生们的就业起点降到了历史新低,很多人甚至不得不面临失业的威胁。虽然师范院校受到的冲击最小,但小易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不满意自己的分配结果。她在没有背景没花钱走后门的情况下,能有这么好的机遇殊为不易。老师对她的评语是:德艺双馨,文武兼备,是我们系近几届毕业生中最优秀的人才,前途不可限量。
  
  高晓雨被分配到家乡的一所民办学校,在听说那里已经几个月开不出资后,愤然出走,以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之势参加了一个泳装表演为主的“民办”时装表演队,在省城的各级夜总会、迪厅里展示自己瘦骨嶙峋的身板。她和小易在一所城市里却再也没见过面。几个月后,小贾打来电话说,高晓雨失踪了,她家里人到处找她,甚至问到了只摸过她手的小贾。据未经证实的消息称,她和大款私奔或被骗子拐卖的可能性同样大。总之,这个见证过我和小易偷情的高个女孩从踏入社会的那天起,就被物欲洪流吞噬了。
  
  王敏的父亲花了好大一笔钱活动,使之成功逃离教师队伍,分配到家乡的国家安*全局工作。她的家乡是长白山脚下靠近中朝边境的一座小城市,谍云密布;她也可能是新中国历史上最娇小玲珑的----女特务。我现在回想起她时心里都有点痒痒的,她就是那种能勾起我性*欲的女孩,尽管我和她几乎都没怎么接触过。
  
  那些天我和小易都没什么事,就在每个下午通电话,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学生都已放假回家,整栋宿舍除了几个留下来做家教的贫困生外,就剩她一个人了。宿舍的电话也几乎成了我俩的专线了。
  
  “宝贝儿,身边有人吗?”我说。
  “没人,收发室的阿姨看我来了就出去了。”
  “我这也没人,既然这样,你就替我摸自己一下行不?你现在把手从衣服下伸进去,慢慢往上……然后使劲的捏一下呵。”我不无快感的说
  “去你的,总想虐待我,你咋不捏你自己的呢?”
  “我的没你的漂亮,真的,有时候我就非常不理解你……”我说到这故意停顿一下,
  “咋地啦?”她果然上钩。
  “你身上有那么美丽的一对乳*房,我要是你啊,没事就摸摸,手感多好啊!哈哈哈……”
  “哈哈,再好也没有自己摸自己的道理啊,还是留给你好了。”她也笑了。
  “我的宝贝儿”我压低声音,“我要告诉你……”
  “什么?”
  “……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的……乳……房。”
  
  ----------
  …………
  
  “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啊,小宣”
  “你上次不是说来看我吗,啥时候来?”
  “我也不知道,沙姨说今年连我在内,一共在全省招了四个毕业生,都是各学校的尖子。准备在这个暑假给我们几个搞个培训,假期肯定回不了家。但那样我们俩就近多了。”
  “是啊,才一百多公里,坐高速大巴一个小时就到。以后你休息时早上来,咱俩就有一天的时间在一起,晚上往回赶都来得及。”
  “晚上我要是不回去呢?”她问我。
  “那我就偷跑出来和你一起去松花江边散步好不好?象咱们俩第一次在师院操场那样,手拉着手……”
  “感觉一定会很美……”她幽幽的说道:“我也想起那次了,那天晚上,你说的一切都象带了魔力一样吸引我,我都不清楚是怎么了。”
  “你那天晚上也象天使一样美丽,我现在还记得你当时身上的味道是甜丝丝的,”我们俩同时沉浸在温馨的往事中。
  ……
  “你这次来想玩什么?我带你去。”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去哪儿我都跟着你,象胶皮糖一样粘着你呵”小易说。
  “可惜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要不然我带你海边玩该有多好啊,我从小就喜欢海……”
  “真的啊!”她兴奋得叫了起来,“你说话可不能不算话,我还没看过海哩。”
  “会有那么一天的,相信我,到时候咱俩光着脚丫在象你肚皮一样柔软的沙滩上行走……在星光下点燃篝火……然后去迎接日出……”我心里某种久违的情愫在不知不觉中弥漫开来。
  “别说啦,再说我该睡不着觉了”
  “就说就说,咱俩到时候还可以把写上我们誓言和心愿的纸条放到瓶子里,让它随波逐流……”
  “不许说不许说啦……”
  “……很多年以后,咱俩都老的时候,突然收到远方的来信……‘你们的心愿我收到了,祝你们俩心享事成,’”
  ”天啊,小宣!我有点想哭……“
  “唉……”我不禁长叹一口气,“到时候我们俩都再次回到那曾经的海滩,两人都风烛残年、儿孙满地……那时候我们再哭吧,不顾海滩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在一起抱头痛哭……”
  “到时候我咱俩一起跳海吧,我想和你一起死……”她语气低沉的说,我的心突的急跳了一下。
  “问题是我会游泳呵,弄不好倒成了雷锋式舍己救老太太的好老头儿了……”我开了句玩笑试图缓解突然变得压抑的气氛。
  “我会说是你把我推到海里去的,呵”小易也没再往那上面提,“小宣,你说我们要是扔了瓶子别人收不到怎么办啊?”
  “不用担心,咱俩可以买一百个空啤酒瓶子都塞上相同的纸条,肯定有人能收到!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我说。
  “一言为定,就这么说好了。咱们就扔一百个。”她很为我的提议高兴。
  “你不是学俄语吗,到时就写上中、英、俄三种文字,如果我们去大连的海边,真的可能会被俄罗斯人收到呢……到时候咱俩收到一封来自俄罗斯的信,‘亲爱的小易和小宣,收到你们浪漫甜蜜的漂流瓶,我要衷心的祝福你们……在祝福的同时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我的拉达小汽车的发动机需要大修了,能不能帮忙汇几百卢布来,谢谢,您忠实的阿廖沙。裤衩耶夫斯基’”
  “哈哈哈哈哈,”她在电话那头放声大笑起来,“去你的阿廖沙。裤衩耶夫斯基……”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呢!这世界其实很小,就象我们只用了二十多年就认识了,再过二十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是啊,认识你就是我的奇迹,感觉我的世界一下子变了好多。”
  …………

没过几天,小易就正式毕业了。不过在沙姨的授意下,她暂时滞留在学校里等待最后报到的通知。作为师院唯一被**小学招收的毕业生,她象鸡窝里下了双黄蛋的母鸡一样受到同学们的广泛嫉妒。事实上从那年起,高校毕业分配已经开始走向市场,因而变得更难以把握,竞争也更激烈。大学生们的就业起点降到了历史新低,很多人甚至不得不面临失业的威胁。虽然师范院校受到的冲击最小,但小易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不满意自己的分配结果。她在没有背景没花钱走后门的情况下,能有这么好的机遇殊为不易。老师对她的评语是:德艺双馨,文武兼备,是我们系近几届毕业生中最优秀的人才,前途不可限量。
  
  高晓雨被分配到家乡的一所民办学校,在听说那里已经几个月开不出资后,愤然出走,以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之势参加了一个泳装表演为主的“民办”时装表演队,在省城的各级夜总会、迪厅里展示自己瘦骨嶙峋的身板。她和小易在一所城市里却再也没见过面。几个月后,小贾打来电话说,高晓雨失踪了,她家里人到处找她,甚至问到了只摸过她手的小贾。据未经证实的消息称,她和大款私奔或被骗子拐卖的可能性同样大。总之,这个见证过我和小易偷情的高个女孩从踏入社会的那天起,就被物欲洪流吞噬了。
  
  王敏的父亲花了好大一笔钱活动,使之成功逃离教师队伍,分配到家乡的国家安*全局工作。她的家乡是长白山脚下靠近中朝边境的一座小城市,谍云密布;她也可能是新中国历史上最娇小玲珑的----女特务。我现在回想起她时心里都有点痒痒的,她就是那种能勾起我性*欲的女孩,尽管我和她几乎都没怎么接触过。
  
  那些天我和小易都没什么事,就在每个下午通电话,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学生都已放假回家,整栋宿舍除了几个留下来做家教的贫困生外,就剩她一个人了。宿舍的电话也几乎成了我俩的专线了。
  
  “宝贝儿,身边有人吗?”我说。
  “没人,收发室的阿姨看我来了就出去了。”
  “我这也没人,既然这样,你就替我摸自己一下行不?你现在把手从衣服下伸进去,慢慢往上……然后使劲的捏一下呵。”我不无快感的说
  “去你的,总想虐待我,你咋不捏你自己的呢?”
  “我的没你的漂亮,真的,有时候我就非常不理解你……”我说到这故意停顿一下,
  “咋地啦?”她果然上钩。
  “你身上有那么美丽的一对乳*房,我要是你啊,没事就摸摸,手感多好啊!哈哈哈……”
  “哈哈,再好也没有自己摸自己的道理啊,还是留给你好了。”她也笑了。
  “我的宝贝儿”我压低声音,“我要告诉你……”
  “什么?”
  “……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的……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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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啊,小宣”
  “你上次不是说来看我吗,啥时候来?”
  “我也不知道,沙姨说今年连我在内,一共在全省招了四个毕业生,都是各学校的尖子。准备在这个暑假给我们几个搞个培训,假期肯定回不了家。但那样我们俩就近多了。”
  “是啊,才一百多公里,坐高速大巴一个小时就到。以后你休息时早上来,咱俩就有一天的时间在一起,晚上往回赶都来得及。”
  “晚上我要是不回去呢?”她问我。
  “那我就偷跑出来和你一起去松花江边散步好不好?象咱们俩第一次在师院操场那样,手拉着手……”
  “感觉一定会很美……”她幽幽的说道:“我也想起那次了,那天晚上,你说的一切都象带了魔力一样吸引我,我都不清楚是怎么了。”
  “你那天晚上也象天使一样美丽,我现在还记得你当时身上的味道是甜丝丝的,”我们俩同时沉浸在温馨的往事中。
  ……
  “你这次来想玩什么?我带你去。”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去哪儿我都跟着你,象胶皮糖一样粘着你呵”小易说。
  “可惜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要不然我带你海边玩该有多好啊,我从小就喜欢海……”
  “真的啊!”她兴奋得叫了起来,“你说话可不能不算话,我还没看过海哩。”
  “会有那么一天的,相信我,到时候咱俩光着脚丫在象你肚皮一样柔软的沙滩上行走……在星光下点燃篝火……然后去迎接日出……”我心里某种久违的情愫在不知不觉中弥漫开来。
  “别说啦,再说我该睡不着觉了”
  “就说就说,咱俩到时候还可以把写上我们誓言和心愿的纸条放到瓶子里,让它随波逐流……”
  “不许说不许说啦……”
  “……很多年以后,咱俩都老的时候,突然收到远方的来信……‘你们的心愿我收到了,祝你们俩心享事成,’”
  ”天啊,小宣!我有点想哭……“
  “唉……”我不禁长叹一口气,“到时候我们俩都再次回到那曾经的海滩,两人都风烛残年、儿孙满地……那时候我们再哭吧,不顾海滩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在一起抱头痛哭……”
  “到时候我咱俩一起跳海吧,我想和你一起死……”她语气低沉的说,我的心突的急跳了一下。
  “问题是我会游泳呵,弄不好倒成了雷锋式舍己救老太太的好老头儿了……”我开了句玩笑试图缓解突然变得压抑的气氛。
  “我会说是你把我推到海里去的,呵”小易也没再往那上面提,“小宣,你说我们要是扔了瓶子别人收不到怎么办啊?”
  “不用担心,咱俩可以买一百个空啤酒瓶子都塞上相同的纸条,肯定有人能收到!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我说。
  “一言为定,就这么说好了。咱们就扔一百个。”她很为我的提议高兴。
  “你不是学俄语吗,到时就写上中、英、俄三种文字,如果我们去大连的海边,真的可能会被俄罗斯人收到呢……到时候咱俩收到一封来自俄罗斯的信,‘亲爱的小易和小宣,收到你们浪漫甜蜜的漂流瓶,我要衷心的祝福你们……在祝福的同时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我的拉达小汽车的发动机需要大修了,能不能帮忙汇几百卢布来,谢谢,您忠实的阿廖沙。裤衩耶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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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晓雨被分配到家乡的一所民办学校,在听说那里已经几个月开不出资后,愤然出走,以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之势参加了一个泳装表演为主的“民办”时装表演队,在省城的各级夜总会、迪厅里展示自己瘦骨嶙峋的身板。她和小易在一所城市里却再也没见过面。几个月后,小贾打来电话说,高晓雨失踪了,她家里人到处找她,甚至问到了只摸过她手的小贾。据未经证实的消息称,她和大款私奔或被骗子拐卖的可能性同样大。总之,这个见证过我和小易偷情的高个女孩从踏入社会的那天起,就被物欲洪流吞噬了。
  
  王敏的父亲花了好大一笔钱活动,使之成功逃离教师队伍,分配到家乡的国家安*全局工作。她的家乡是长白山脚下靠近中朝边境的一座小城市,谍云密布;她也可能是新中国历史上最娇小玲珑的----女特务。我现在回想起她时心里都有点痒痒的,她就是那种能勾起我性*欲的女孩,尽管我和她几乎都没怎么接触过。
  
  那些天我和小易都没什么事,就在每个下午通电话,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学生都已放假回家,整栋宿舍除了几个留下来做家教的贫困生外,就剩她一个人了。宿舍的电话也几乎成了我俩的专线了。
  
  “宝贝儿,身边有人吗?”我说。
  “没人,收发室的阿姨看我来了就出去了。”
  “我这也没人,既然这样,你就替我摸自己一下行不?你现在把手从衣服下伸进去,慢慢往上……然后使劲的捏一下呵。”我不无快感的说
  “去你的,总想虐待我,你咋不捏你自己的呢?”
  “我的没你的漂亮,真的,有时候我就非常不理解你……”我说到这故意停顿一下,
  “咋地啦?”她果然上钩。
  “你身上有那么美丽的一对乳*房,我要是你啊,没事就摸摸,手感多好啊!哈哈哈……”
  “哈哈,再好也没有自己摸自己的道理啊,还是留给你好了。”她也笑了。
  “我的宝贝儿”我压低声音,“我要告诉你……”
  “什么?”
  “……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的……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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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啊,小宣”
  “你上次不是说来看我吗,啥时候来?”
  “我也不知道,沙姨说今年连我在内,一共在全省招了四个毕业生,都是各学校的尖子。准备在这个暑假给我们几个搞个培训,假期肯定回不了家。但那样我们俩就近多了。”
  “是啊,才一百多公里,坐高速大巴一个小时就到。以后你休息时早上来,咱俩就有一天的时间在一起,晚上往回赶都来得及。”
  “晚上我要是不回去呢?”她问我。
  “那我就偷跑出来和你一起去松花江边散步好不好?象咱们俩第一次在师院操场那样,手拉着手……”
  “感觉一定会很美……”她幽幽的说道:“我也想起那次了,那天晚上,你说的一切都象带了魔力一样吸引我,我都不清楚是怎么了。”
  “你那天晚上也象天使一样美丽,我现在还记得你当时身上的味道是甜丝丝的,”我们俩同时沉浸在温馨的往事中。
  ……
  “你这次来想玩什么?我带你去。”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去哪儿我都跟着你,象胶皮糖一样粘着你呵”小易说。
  “可惜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要不然我带你海边玩该有多好啊,我从小就喜欢海……”
  “真的啊!”她兴奋得叫了起来,“你说话可不能不算话,我还没看过海哩。”
  “会有那么一天的,相信我,到时候咱俩光着脚丫在象你肚皮一样柔软的沙滩上行走……在星光下点燃篝火……然后去迎接日出……”我心里某种久违的情愫在不知不觉中弥漫开来。
  “别说啦,再说我该睡不着觉了”
  “就说就说,咱俩到时候还可以把写上我们誓言和心愿的纸条放到瓶子里,让它随波逐流……”
  “不许说不许说啦……”
  “……很多年以后,咱俩都老的时候,突然收到远方的来信……‘你们的心愿我收到了,祝你们俩心享事成,’”
  ”天啊,小宣!我有点想哭……“
  “唉……”我不禁长叹一口气,“到时候我们俩都再次回到那曾经的海滩,两人都风烛残年、儿孙满地……那时候我们再哭吧,不顾海滩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在一起抱头痛哭……”
  “到时候我咱俩一起跳海吧,我想和你一起死……”她语气低沉的说,我的心突的急跳了一下。
  “问题是我会游泳呵,弄不好倒成了雷锋式舍己救老太太的好老头儿了……”我开了句玩笑试图缓解突然变得压抑的气氛。
  “我会说是你把我推到海里去的,呵”小易也没再往那上面提,“小宣,你说我们要是扔了瓶子别人收不到怎么办啊?”
  “不用担心,咱俩可以买一百个空啤酒瓶子都塞上相同的纸条,肯定有人能收到!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我说。
  “一言为定,就这么说好了。咱们就扔一百个。”她很为我的提议高兴。
  “你不是学俄语吗,到时就写上中、英、俄三种文字,如果我们去大连的海边,真的可能会被俄罗斯人收到呢……到时候咱俩收到一封来自俄罗斯的信,‘亲爱的小易和小宣,收到你们浪漫甜蜜的漂流瓶,我要衷心的祝福你们……在祝福的同时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我的拉达小汽车的发动机需要大修了,能不能帮忙汇几百卢布来,谢谢,您忠实的阿廖沙。裤衩耶夫斯基’”
  “哈哈哈哈哈,”她在电话那头放声大笑起来,“去你的阿廖沙。裤衩耶夫斯基……”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呢!这世界其实很小,就象我们只用了二十多年就认识了,再过二十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是啊,认识你就是我的奇迹,感觉我的世界一下子变了好多。”
  …………

作者:香酥老婆饼 回复日期:2002-9-20 20:29:05
  那几天我们的话题多是类似的胡思乱想;她作为即将步入成人社会的雏儿,对未来有很多憧憬,而我也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燃情岁月。以前我一直迷恋她美妙的肉体,每次见她除了浑身乱摸乱亲,就是脱她裙子裤子想做*爱。但那次我们计划见面的时候,我们之间,已经已经有了新的期望。我也不可救药的变得浪漫活跃起来。
  
  星期四小易接到沙姨电话,说下星期一去学校报到。除了培训还有一项档案整理的工作需要她们几个来完成,整个假期都会呆在学校。沙姨还说,新学期开学就向校长推荐小易当班主任。那个学校每个班有六十多个孩子,除了班主任、授课老师外还配备一名负责日常琐事的生活老师,这些孩子的家长非富则贵,普通人家根本负担不起那足以让所有抢劫犯心跳加速的高昂学费。所以班主任在学校里的收入和社会影响力也是最高的。听说该校某位班主任结婚时,礼宾车上百台,光奔驰就几十辆,其余也全是凌志宝马之类的豪华车,招摇过市,风光无限。
  
  我们又在下午通电话,商量即将到来的会面。
  “我都查好了,我星期五晚上坐半夜十一点多那趟车,星期六早上七点多到,呆两天,星期一早上直接从你那去学校报道。”她说,
  “好的,我星期六早上去火车站接你,那你的行李怎么办?你去新学校报到总不能不带行李吧?”我问道,
  “母鸡骂小鸡,你是个笨东西,我难道不会带着行李去你那,下车先把它寄存起来,等星期一再带着一起去?”她心情愉快的娇嗔道。
  “我一会儿回去和你嫂子请两天假,去不了海边我带你去松花湖,反正这几天我也没啥事儿。”
  “你也别太为难了,不行你白天抽时间和我一起,晚上回去陪嫂子和宝宝吧,要不然我会内疚。”
  “没事儿的,你第一次来我无论如何也要陪你好好玩一玩,就算给你长大成人的礼物吧。”
  “那好吧,我听你安排,哪怕只是开个房间能让我抱着你也行。”
  “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想让我好好操你一下啊,嘿嘿”我淫笑着说。
  “我真的有点想啦……”
  “人家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小小年纪就成色*情狂了,哈哈哈……”我大声的笑她。
  “讨厌啦你!那我下次就不让你进去,看你咋办。”
  ……
  “其实松花湖也挺好玩的,我家里气船、帐篷什么都有,到时候我们租一条快艇一直往上游走,过卧龙潭就到处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了,咱们就在那露营两天,星期天晚上再回市里。”我开始为我们的旅行做着计划,“知道吗?松花湖好大的,方圆几百平方公里,青山绿水,象桂林山水一样漂亮。”
  “原始森林?那会不会有野兽什么的?”她饶有兴趣的问。
  “放心吧,除了我这头色狼肯定没别的野兽,最厉害的也就算蚊子了。”
  “呵呵……我真的想象不出来原始森林会是什么样?”
  “让我来告诉你吧,那里有茂密得不透阳光的树林,比人还高的茅草,张着大眼睛的白桦树白惨惨地看着你让人只想哭,还有鲜花遍地,幽深翠绿的山谷,成群的蝴蝶,各种声音的鸟叫……湖里还可以看到一群群悠闲的鸳鸯和野鸭。”我一口气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讲了出来,“到了晚上,萤火虫会到处飞,尤其在下雨天会让人以为有好多人拿着手电筒在走路呢……喂?你还在吗?喂……?”
  “我在,都有点听傻了。”
  “还有呢,到了那儿,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可以象回到原始社会一样一丝不挂,到时候再给你做一个野花编成的花冠……然后……”
  “我不要花冠,我要草裙!书上说原始时期姑娘也穿草裙的,哈哈”
  “不行,就不让你穿,必须裸奔……”
  “呵呵……”
  “我们再做一个大秋千……你就在水边荡来荡去,我下湖钓鱼捞虾……然后你负责煮饭我给你清水炖活鱼,哇!想想都觉得太美啦!”
  “那我肯定会把饭煮糊呵……”
  “还有还有,到了晚上,你在月光下为我舞蹈,不要藏族舞,我要看踢腿劈叉的那种舞……然后咱俩在星星的注视下做*爱……你兴奋时用不着哼哼干脆可以哇里哇啦的使劲儿喊,保证没人能听到。”
  “喊你个头,哈哈……”我们俩都开心得笑出声来,我的阳具也一下子坚硬得象水泥电线杆子一样,
  “宝贝儿~~~~~你快来吧!我都等不及了……快!快!快!……”我最后忘情的喊到。
  
  下班回到家里,我难掩兴奋的和妻子请假,“我星期六和人约好了去丰满湖上钓鱼,得去两天,周日晚上回来,也可能星期一早上,看情况吧。”
  “你瞅你,乐得跟个孩子似的,和哪个去啊?”
  “税务局的李东,”我说了一个她知道但不很熟的名字,“还有两个是他们单位的。”
  “让带家属不?要不我跟着去玩得了,在家怪热的也怪没意思的……”妻子不知道是有意试探还是真想去。
  “我们几个老爷们一起,你去有啥意思啊,再说了你要去也行,可湖上风大湿气重,你脸上起疙瘩可没人管啊!”我妻子最怕两件事儿,一是保持身材一是保养皮肤,我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就拿她最怕的吓唬她。
  “那我不去了,你自己玩去吧,”她果然如我所料的退缩了。
  
  第二天我上单位看了一眼就回家收拾东西,把所有野营能用上的全部打上包放到车里。妻子也象熊瞎子掰苞米一样刷刷刷的给我变出一大堆食品饮料来,叮嘱我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我有一点内疚,但也很快被期盼和兴奋取代。
  整个下午都没有接到小易的电话,按事前约定,这表明原计划不变;我尽量压制住兴奋早早躺下睡了,枕戈待旦的巴望着黎明的到来。
  
  星期六早上起来,儿子突然有些发烧,还偶尔咳嗽两声。我吓坏了,心想在这节骨眼上可千万别得什么病啊。量过体温后,妻子说,是低烧,要不你别去了,万一再高了好带他去医院啊,
  “这……都说好了的,而且我不去他们就没车,全去不成了……”我为难的说,心里紧张得够戗。
  “算啦你走吧,看这温度也没啥事儿,我先给他吃点小药,不行我再抱他去医院……”
  
  我如同被五只猫追逐的老鼠一样赶紧跑了出来,赶到火车站时列车都已经进站十分钟了。我围着接站口前的广场开始找小易,没有!
  再到候车室售票处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最后我问出站口的工作人员,说这班车只是路过,在这停车时间很短,根本就没下来几个人。我反复对那人描述小易的样子,那人一脸茫然的说,好象没有,你再周围找找看吧。
  
  啊!?小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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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想周围找小易时,从北京来的特快进站了。站前广场一下就挤满了行色匆匆的旅人,密密麻麻就象地里丰收的大葱。我当时有点懵了,傻站在广场中央,旁边是几个没洗脸的中年妇女举着大牌子,高声喊着国营旅馆空调电视,24小时热水代买火车票。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与人群逆流而上,挨个问着,“舒兰舒兰,20一位,马上就走……”“桦甸桦甸,还差一位……”,遇有人稍一犹疑,即刻上前不由分说的生拉硬拽,有的想拒绝但行李已被抢了过去只好就范。
  
  就在我象刚下完蛋的母鸡一样伸长脖子东张西望时,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原来那几个拉客的汉子在拽一位学生模样的女孩时,把那女孩吓哭了,一边哭还一边使劲的往回夺着被抢过去的行李,人群中已经有看不过去的开始纷纷出声谴责了。也就在那时,我突然惊恐万状的想到,天啊!小易是不是就这么被拉跑了??
  
  前文我曾提到过的祖编干的就是相同的构当,我不止一次听他说起过他手下的流氓如何把单身的外地人和老弱妇孺强推上车拉走,其实他们的目的地根本就不在那。这个念头一升起我立刻害怕得手脚冰凉!小易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第一次来这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于是我发了疯似的在人流中急速穿梭起来,我必须快点找到她!
  突然,不远处一个短发女孩的身影一闪而过,是小易!我拼命的往前挤,白T恤,特灰色运动裙,亭亭玉立的背影……是她,我跑到跟前时忍不住低唤了一声:“小易……”贴近的把脸超越、回眸……他妈的!是一张让人想自卫的瘪茄子脸,上面疙瘩密布暗疮林立。我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瘪茄子投射来的鄙夷目光,就被她旁边的高个子男拌推了个趔趄,“瞅你妈逼瞅,哪来的你小姨……”我无暇顾及,重又投入人流中寻觅。
  我不知道别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是种什么样的反应。但那天早上,我的惊慌失措在前仆后继的人潮压迫下终于达到无法忍受的程度。人们匆匆而过并不因为我的焦急而减缓速度,到处是草木皆兵式的影影绰绰,经常同时有几个身影象小易而让我疲于奔命。我开始幻视幻听,几次“肯定”的看到小易,听到身旁有人不断的喊我:“小宣,我在这里!”。有那么一会儿我感觉恶心头胀欲裂,并伴随着耳鸣甚至短暂失聪。我快疯掉了!
  小易,你到底在哪里啊?!
  
  后来我的手机响了,传来妻子焦急的声音:“你们出发没有?如果没有你就快回来一趟吧,儿子现在三十九度多还咳嗽得很厉害,我妈怀疑是肺炎复发……”
  “我马上回去……”我极不甘心的绕车站广场又找了一圈才离开,一边开车还一边左顾右盼,希望能在路边发现小易的身影。
  
  回到家里,儿子烧得脸都红了,当我抱起他时,他还没忘强打精神在我脸上虚弱的亲一口,叫了一声:“爸爸”。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强忍着没让自己发作。我今天是咋地啦!为什么这么倒霉?
  
  到了医院,儿子被确诊患了病毒性流感导致肺炎并发症。打点滴时,儿子疯狂扭动着声嘶力竭的大哭,说什么也不让护士把针扎进去。一边哭一边奶声奶气的哀求护士:“阿姨求求你啦,别给宝宝扎针啦,宝宝乖……”还做着鬼脸和飞吻一类的动作取悦带着口罩捂得严实的小护士。同去的妻子和岳母都心痛的把眼睛闭上转过头去,说什么也不敢看这一幕。
  
  这一针打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其间我一直抱着儿子,给他唱歌给他讲故事;他象小易一样喜欢听我唱歌,并在歌声中睡去……但我的心并未因此而好受一些,我还在惦记着我的好姑娘小易。
  我还想去找她,去她可能到过的一切地方找她。但我现在不能动,连手都不能动一下。因为我可爱的儿子就在我的怀抱里安静的睡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是那么的放松、那么的信任我!就象我躺在小易的怀里一样……
  
  妻子慈爱的摩挲着儿子的额头,怜爱的叹息,又使劲握了握我的手,传递着无声而明确的信号-----我们会保护好这孩子的。我把脸贴在儿子发烫的脸蛋上,外表平静的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心中却从没停止过剧烈翻滚。我的心被刀砍被石砸被油煎被棒打被火烧被酸蚀被针刺被电击被老虎凳被辣椒水,被一切的一切!当我再次张口和妻子说话时我才发现,我的喉咙竟然一下子变得沙哑,舌头也突然长起小泡,很疼!
  如果说小易怀孕做人流的那段时间,我是被持续的惶恐不安折磨的话,那我那天在医院儿科门诊所承受的,就是一场炼狱之火的煎熬。我在焦急和沮丧中不断的自怜自艾,甚至开始悲观厌世。越想我就越难受,我有事业,但艰难坎坷;我有完整温暖的家庭,但我的孩子在生病,我为人父的关爱也无法使他更好受些;我有甜蜜的情人,可无论我俩的绮梦有多浪漫多温馨,我都不能为她奉献更多,我甚至把她弄丢了,却没办法去寻找……
  
  打完针都快接近中午了,小易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绝望与担心在不断的加剧。儿子的烧很快就退了下来,开始大量的出汗。我安顿好他之后就立刻冲出家门。我当时脑子很乱,也来不及编什么贴切的理由,只说了句我去单位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妻子刚想说什么,我的人已经走到门外。
  
  我又去了趟车站,明知道小易不可能在但还是不死心。我打电话到她的宿舍有个学生接的,上去看了一眼下来说小易的寝室门锁着,至于小易去哪儿她也不清楚。我连忙追问看门的阿姨知道不,那人回答说阿姨有事出去了,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
  
  既然小易已经出来了,她会在哪儿呢?如果她没什么问题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打呢?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就失魂落魄的开着车在大街上乱转,遇到人多有热闹的地方就一头扎进去,看是不是和小易有关。

我的家乡和大部分东北的中小城市一样,有着纯朴但极彪悍、好斗的民风。大街上白天就经常能看到争执和殴斗,很多起因其实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儿,就因致气,一言不合即大打出手。
  
  在我漫无边际的寻找小易过程中,目睹了几起交通事故和街头争吵,大部分演变成小规模斗殴。最后在天津街小商品批发市场门前看到的尤其让我心惊肉跳,因为打架的是女人。
  当时现场大批群众围观,甚至造成局部的交通堵塞。我下车挤进人群时,正好看到两个打扮入时的女人撕打在一起。听在场群众说,起因很简单,一个走路时不小心踩了另外那个的脚,一个骂“你眼睛瞎啦,”另一个不甘示弱的回了句“是你那破鞋破脚放的不是地方,耽误我脚落地了……”,于是打了起来。
  
  夏天里,两个女人当街打架是件极不雅观的事,互相撕扯着头发和衣服连挠带抓。其中的高个女人很快占了上风,让矮个女人的脸在几秒之内花掉了。矮女人的老公这时却突然冒出来加入战团,一顿拳打脚踢之后,高个女人哀嚎着在地上滚动,满脸是血,衣服也被扯坏露出胸罩和一身白肉。
  110警车鸣着警笛赶到,把三个人塞上车带走……整个过程前后不过几分钟。
  
  那之后,高个女人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就滞留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的大脑还顽固的一次次把那张脸换成小易的脸,我惊骇得浑身发抖出了一身的冷汗;我记得我当时绻缩在车里好一会儿动弹不得,要使劲的抱紧双臂来减轻胸腔阵缩带来的痛楚,那是真正从心脏传来的痛楚,憋闷和压抑一度让我难受得喘不上来气。天啊!我快要疯了!
  
  往事如此不堪回首,令我即使在这个平静的下午,写出上面这段苍白无力的文字时,依然伴随着颤栗与恐惧!我甚至象从前那样交叉双手抱紧自己,还能隐约感受到那种憋闷和压抑,喉咙里还发出某种近似哀嚎的低沉混音;是的,我那天也是这样一直Y着、哼着、呻吟着!
  这是我有生命已来,最痛苦的一次身心感受……
  
  当我恢复过来发动汽车重新出发后,我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立即动身前往那所城市去找小易。
  实际上这是个愚蠢的决定,也只在我失去理智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做得出来;我那时根本就没去想,打电话都无法找到小易,即使我长途跋涉到了那里又有什么用呢?一所放假的高校和一座不留痕迹的城市?但我那时完全疯掉了,连是否能向妻子交代、晚上赶不回来怎么办之类的原则问题都没考虑过。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必须去那里找她!
  
  我疯了一样把车开得飞快,在城市缓慢拥堵的车流中左冲右突,不时气急败坏的按喇叭。幸好那天是星期六,街上的车并不算多,路口也看不到值勤的交警。我甚至在没安电子摄像仪的路口公然闯红灯。当我上到宽敞平坦的环江公路时车速已经达到了一百二十迈;这在市区是非常恐怖的速度,路边的建筑飞快的向后掠去,我象公路赛车里那样急速冲刺、闪避,把全部的驾驶技巧发挥到了极至。
  
  在一个弯道我再次野蛮的内线强行超车,还没超过去就看见前面停着一辆警车,一个手举停车牌的交警正好站在便道的中央。我依靠瞬间的本能反应紧急刹车,车子巨大的前冲力使方向盘剧烈抖动起来,并传来一阵刺耳的轮胎磨擦路面声。制动距离实在太短,车到交警那速度还是很快根本无法停住。我完全是下意识的向左打了一下舵,而那个交警正好向右躲了一步。正是这一步救了他的命,但他还是被倒车镜刮了个踉跄。
  
  我只是犹疑了一下,就立即加大油门逃跑,那个交警拼命挥着手在后面追,嘴里好象还喊着什么但距离已经拉开我根本听不到。停在路边的那台警车随即闪起了警灯追我。
  
  其实人到危急时刻都是在瞬间做出判断,根本由不得人冷静思考。我当时既然已经做出了逃跑的选择,就只能硬着头皮逃下去,尽管我也怕得要死。我使劲的踩油门加速,发动机发出可怕的轰鸣声,此时速度已经接近一百四十迈。身后的警车是一辆小解放面包车,性能比我的轿车差一大截,所以越落越远,很快就只剩下一个闪亮的小点了。
  
  我在惊吓中完全清醒过来,并清楚的认识到,剩下的这几公里将是我逃跑的唯一机会。这里到高速公路收费口需要经过一段闹市区,如果我不能在这之前甩掉他们,我将肯定跑不掉。因为那里车多人多不敢快跑,而且交警还可以通过对讲机寻求支援。
  
  此时我已经不愿意去想被抓获后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了,惟有破釜沉舟的一条道跑下去,加速,再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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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岁,也就是在我尿床的最后一年开始,我就一直在不断的问别人问自己问书问梦,问同样的问题----人生是什么?我为什么活着?我该如何活着?二十多年来,思索从未停止过。我无意探究哲学与人文科学的真理,而仅仅是想给自己的存在找个依据和理由,希望自己能活得比别人更滋润更有意义。
  
  答案似乎总无定论,我的心思也象风中的大葱一样摇摆不定。二十几年里我树立过很多的人生观和具体目标,追逐过实践过,力求达到某种符合自己与世俗审美标准的和谐,多数时那是一种模糊而中庸的适可而止;当然,也有过“我要拥有比任何人都真亮的生命,随时接受最不平凡的邀请”之类的狂热和鼓噪。
  
  近半年的落魄生活,使我在悲悯中重新认识人生。最新的结论是:人生只是一锅一次投料的大米粥,开始时是急火沸腾的香飘四溢,余下大部分时候是靠文火慢慢熬的,而且越熬越没味直到熬干熬糊熬得全没了,也就到了生命的尽头。作为粥我们没有选择被何种锅煮或者加多少水的权利,自始至终都身不由己。生活为每个人都造了一口锅,一口耐得住苦熬又足以阻止你漾溢流散的锅。
  
  我也是一锅粥,一锅失去了沸腾的勇气并变得稠蔽的粥。我错失了好多如小易般美好的东西无法挽回,就象我在锅里找不回我固有的香味和颗粒饱满的原有质地一样。也许真的到了生命的尽头,当一切都最终变成了回忆时,我才能完全找回那些失去的美好,里面一定有我的青春,也一定有小易。
  
  我坚信,她会在生命的尽头等着我,猫样的冲我眯眯笑,彻底的融化在我的生命里……
  
  我那天离开环江公路后,很顺利的进入闹市区,并没有遇到警方的拦截。那辆追我的警车也早失去了影踪。午后耀眼的阳光在商业区镶满玻璃的建筑群上投射出乱七八糟的流光溢彩,路旁喧闹的人群袒露着不同肤色的躯体,也在阳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这让我有些恶心,也使我象雨中的大葱一样-----完全冷静下来。街上有男人抱孩子走过,一边走一边亲的情景使我第一时间想起病中的儿子,我已经不想再继续走下去了。
  
  在惯性的迟疑下,我还是把车开到了高速公路入口附近才折回去。路上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妻子说儿子好多了,刚才一醒过来就哭着喊着要找爸爸,我当时心里一酸,说我马上回去告诉儿子爸爸正在给他买玩具呢。这边电话刚撂那边小易终于打电话过来。
  
  “是我,小宣……”
  “你在哪儿呢?都快急死我了!”我紧张的问,
  “实在对不起,我现在已经到学校报到了,昨晚沙姨八点多打电话要我今早八点务必来报道,说学校有个少儿舞蹈节目要赶着进京表演让我来帮着给编排一下……”我的火腾的就起来了,没等她说完就粗暴的打断她。
  “你有没有搞错啊!连个电话都不打,我都找了你整整一上午了连儿子生病我都没管,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高速公路入口啊!我都要开车去你们学校去找你了。”我狠声说到。
  “小宣我……”
  “还有啊,我为了找你差点把一个交警撞死,刚才警车还在追我呢,我以为你被流氓拐跑都快担心死了……”我再次打断她的解释。
  “啊?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了……”她忙不迭的道歉“昨晚太晚了也找不到能打长途的公用电话,今早我五点多的火车,一到学校就忙着干活,还有个付校长一直都在我也不好意思请假,这不才午休我就跑出来……”
  “唉……”我长出了一口气,“算啦,你没事儿就好……”
  “谢谢你小宣,能知道你会这么为我着急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真的别生我气……”感觉到她好象要哭。
  “说啥呢说啥呢?好象我对你不好不会为你着急似的……”我的天空一下子扫尽阴霾,豁然开朗起来。
  
  小易就算正式上班了,住在学校安排的一所公寓里,上下班倒是很方便,也有专门的教工食堂解决吃饭问题。不过从一开始她就很忙,早出晚归的有时候还加班,她除了要和其它新来的一起整理档案之外,还要帮学校的艺术团排练舞蹈节目。有个好消息是常务付校长在和她接触几天后对她非常器重,除了答应沙姨提议的让小易在新学期直接带班当班主任之外,还想让她兼学校的大队辅导员。能在政工和教育业务上双向发展这对一个新手是难以想象的好机遇。小易非常高兴,在电话里强调----她在大学就已经入了党,一般学校的大队辅导员或团支部书记最容易升官了,再提就是教导主任,然后是付校长……她不止一次的冲我发誓要努力工作,争取在十年内混到付校长的位置,就能如何如何,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条是:如果我落魄了她就能轻松的养起我,让我吃她的软饭。
  
  我和小易的距离虽然从几百公里缩短到一百公里,但实际上整个夏天我只和她通过几次电话,因为实在不方便。白天她不能跑出来给我打电话,只能等下班之后由我打给她;她住的公寓有一部内线电话就在她寝室附近,但她每天都回来很晚而那时我已经在家没有机会了。
  
  她当时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早上五点多起来,把自己捣扯得象即将上市的大葱一样干净漂亮,然后六点多去学校,在教工食堂吃早餐,七点不到已经来到工作岗位打扫卫生(这方面小易不算是细心的女孩,还是我教她要学会干面子活儿取悦领导),工作至中午十一点半吃午餐并午休至下午一点,如领导在就装模作样拿本书学习如果只是其他老师就热情的陪之聊天(这也是我教的,在同类面前表现自己容易招来嫉恨),要是谁都不在就抓紧时间睡一觉;下午五点结束工作,她会让别的人先走自己留下来做最后的清理;五点半去食堂吃饭,六点往回走;我又教她一定要和食堂管理员、看大门之类的闲杂人等搞好关系,因为这些人和她没有业务上的冲突,却有机会在领导面前大造舆论。事实证明我这招非常有效,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月,学校上下就对小易交口称赞好评如潮,尤其看大门的老大爷,每次看见校长都夸小易如何如何好,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好多年没见过这么任干的老师了云云,小易付出的仅仅是每天抽一分钟和他聊聊家常而已。
  
  我很欣慰小易有了一个梦幻般的开局;但作为情人我同时又很失落,因为从那之后,她就不再象以前那样眷恋我、想念我了。好不容易通了几次电话也是谈工作的时候比较多,有一次我问她想不想我,她说白天一忙起来就不想了,晚上没事儿的时候会想,我接着问她肉体上还想不想,她很干脆的回答不想,因为每天累得除了想睡觉,啥心思都没了,这不是我希望的答案。她大概感觉出我的失落就安慰我说,忙过这段她一定抽时间好好陪我。
  
  我和小易在这几次电话里,不知不觉的置换了彼此的角色,以前电话里的“小宣我想你”变成了“小易,我都想你了。”而“小宣你啥时候来呀?”也变成了“小易我啥时可以去看你呢?”她开始象以前我拒绝她那样一次次的拒绝我,我尤其不高兴她不让我去看她,要知道,我开车去她那里只需要一个多小时。
  
  一次,我正好晚上一个人在家,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找她好好聊聊,因为那段我确实很想她,而且是越见不到够不着就越想。从晚上六点半起我就往她的公寓打电话,可一直没人接,我连续打一直打到八点半自己都有点生气了她才回来,兴致不高说话无惊打采的。
  
  “怎么了?是不是来事儿了难受?”我关切的问。
  “不是,我今天晚上心情不好,刚去沙姨家吃饭去了……”她回答道,接着很突兀的问我一句:“小宣,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咋好?真的,你说句实话,我这样第三者插足,会不会太缺德了?对嫂子来说……”
  “嗯?你这又是咋地拉?”我诧异的问道,搞不清她的意思就没敢贸然回答。

“刚才下班沙姨拉着我去她家吃饭,我才知道原来她是一个人生活,她以前有老公和一个女儿,后来她的一个好朋友总来她家作客就和她老公好上了,然后他老公和她离婚跟那个女人走了,把女儿也带走了……”
  “……”
  “你都不知道小宣,当时沙姨一提起那个女人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就特内疚,好象每句话都象是在说我一样,后来我都哭了,沙姨以为我是想家了也陪着我一块哭,还说她女儿和我年纪差不多,现在美国读书,都好多年没见过她了……”
  “你用不着内疚,宝贝儿。”我迟疑了一下并在心里急速思考组织语言:“你和那女人不一样,首先,你从来就没想过要破坏我的家庭,其次呢,你还总说让我对你嫂子好点什么的。你真的很善良,特别有爱心。”我劝她道。
  “得了吧,毕竟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而且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有妻子……我这就算坏女人了。我在沙姨家还想呢,她要是知道我这样非讨厌死我不可。”我的劝阻似乎对她没啥效果。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是有感情有人性的,不能光用道德去衡量是非对错,”这时候我只能用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来混淆视听,就象我刚开始引诱她时那样:“我们的相遇是命运的安排,是缘分注定,连算卦的都算出来了。最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是成年人,你看我好我看你好,在一起享受男欢女爱的快乐,又没伤害任何人,怎么就不行呢?人生一晃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你不是也和我一样不想虚度吗?反正我从见到你开始就不想错过你,除非你现在变心了,否则我就是要偷着和你好!”
  “我也没变心,而且我也好想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乐,但我这样难道不会伤害你家我嫂子吗?她要是知道了会多难过啊。”她最怕我滔滔不绝的讲大道理,感觉口气一下就松动了许多,
  “我们不会不让她知道,而且我会在平时对她更好一些,就当作补偿吧,但我真的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短暂的。”我当时暗自庆幸没把事情败露的事儿告诉小易,或许潜意识里我就不希望她因此而离开。“我保证我们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对象我也会离开你,深深的祝福你,绝不纠缠。”我再次信誓旦旦的宽慰她。
  
  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人与人之间的大部分关系其实都很脆弱,情人之间尤其如此,在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哪怕再亲呢的举动都不会觉得腻歪厌烦,但往往很小的一件事儿或一句话就足以致其断裂并永远的分开。这点上看,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够宽容,其强烈的纯粹特性容不得半点暇疵。倒是婚姻要牢固许多,不管怎样摇摇欲坠都能挺立,因为里面涉及太多的责任和错综复杂难以理清的头绪。情爱是私人的,而婚姻却是社会的。只有结过婚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婚姻是怎样变成爱情坟墓的。
  
  临近开学时,我又一次打电话找小易,找到她时同样已经很晚了。
  “干嘛去了?我又打了俩小时。”
  “又去沙姨家吃饭了,她最近总找我去,对我贼好我都认她当干妈了呵。”小易回答道。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先猜是啥?”我难掩兴奋的对她说,
  “啥好消息?我猜……是你生意最近好了!”
  “不……对!”我拉长了声音说,“我最近生意本来就不错,再猜。”
  “那就是你打牌又赢钱了。”
  “不……对,再来。”
  “不会是又和哪个姑娘上床了吧?呵”小易在电话那边笑了,
  “恭喜你,答对啦!那个姑娘就叫……小……易,”我也笑了,“我后天下午会带小林的车去你们那里提货,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看你了呵,怎么样,开心不?”
  “真的啊?太好了,我也想你了。”
  “哼!”我又开始撒娇,“那你以前还总不愿意让我去……”
  “我这不是刚上班嘛,总怕被别人看见说三道四的,其实我一直都希望能经常见到你。”
  “行啊,你这次好好陪陪我就行,我们起码有四五个小时,等你下班咱俩去大吃一顿,然后找个地方好好操你一通呵,对了,你不回公寓住行不?如果可以我就和你嫂子请假说赶不回来,然后我们就去开房,就能有一晚上的时间了。”我把计划和盘托出。
  “应该没问题吧,现在我住的这层楼就剩我一个人,原来有几个都嫌这里条件不好搬出去住了,我有时候一个人住这里可害怕啦。”
  “那就这么定了,后天晚上见。”
  “小宣,我也有件事儿要告诉你,不过你可不许生气。”小易的口气一下让我警觉起来。
  “咋地啦?说说看。”
  “今天晚上在沙姨家,她的外甥也在,沙姨想把我介绍给他……”她怯生生的小声说道。
  “嗯?好事儿啊,她外甥都啥条件?”我想轻描淡写的说这句话,但自己都听着不是味儿。
  “沙姨说他是警官大学毕业,在市公安局工作,家里开汽车修配厂,很有钱,他本人也有房有车……”
  “那你答应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哎呀不是啦,你想哪去了,我都和沙姨说了我还小不想太早搞对象,可她那么热情我又不知道咋拒绝她,真闹心!临走那人还约我,我都没搭理他。”她讨好的安慰我。
  “那人看起来咋样?”
  “看起来倒还可以,大高个挺帅的……”可能是怕我生气她又赶忙解释道:“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贼烦他张着大嘴冲着我傻笑了。”
  “不行!我不同意!”我几乎是喊出来了,“你要是尊重我的意见,我就是这句话,我不反对你找对象,但就是不许你找警察,因为警察没有一个好人,好人当了警察也学坏。你要是嫁个警察我会气疯的!”我象被害虫骚扰的大葱一样变得怒不可遏,我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好吧,你别生气,我不理他就是了……”小易很委屈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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