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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kemi 2004-02-26 10:37

遇见另一个自己 【转帖】
 
雨。
  我提着刚从超市买回的热腾食物,在雨里慢慢走着。没有伞。记忆里没有人来遮风避雨,于是自己也不怜惜自己。皮肤总是温柔的冰冷着,和着雨的节奏,开始说话。有人听得懂吗?皮肤的语言,是那么微妙。

  我在雨里慢慢走着,直至我看到了一个女子,苍白的女子,头发凌乱,叼着烟蜷缩在一个角落里。
  我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下。有雨,烟燃不着。我说。

  她抬起头来,看我。一瞬间我望进了她的眼睛里,突然感觉得到她深深的寂寞和绝望。我开始颤抖。是怎样的女子,会有如此凄怨的眼神?我伸手拉她起来,感觉得到她的体温。冰冷。和我一样的冰冷。并不是雨夜带走我们的温度,而是从来的,没有温暖过的。

  跟我回家。我拥着这个沉默的苍白女子,带回我临时租住的房子。房间里很乱,看过的书被乱放在书柜上,大把大把的情人草被报纸包着散落在地上。有燃尽的蜡烛和随手可拾的碟子。那只叫咪乖的一岁大的白猫慵懒的趴在我的枕头上睡觉。窗户开着,雨点打进来,和外面一样寒冷。

  你需要温暖一下。我拥住这个陌生的女子,感觉她熟悉的味道。你湿透了。她向我笑。

  我叫九月。她的声音听起来纯净舒服,慢慢驱走了心头的寒意。她的笑在白炽灯下依然苍白。我看着这个叫九月的女子,细细打量。她腕上有一个形状少见的镯子,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九月顺着我的眼神看去,然后笑。这是龙腾。她说。

  放好了热水,九月去换洗。

  我抱起咪乖。习惯和它说话。怎么不和九月打招呼。咪乖只是稍稍睁开了眼睛,又很快睡去。我笑。我开始说话。从早晨到回归,我的一天。然后我说,咪乖,九月,我喜欢。咪乖始终不肯再睁眼。看着它沉沉睡着,关了窗子,房间里温暖起来。

  你和猫说话。九月的声音响起,我回头看她。你敢带一个陌生女子回家。九月笑。热水使她的脸红润起来,眼睛明亮。她从我的衣服里选了一件麻棉长裤和一件罩衫,穿在身上极为合适。

  我笑。我叫桃子。我对她说。

  然后我们笑。

  我没有再问起任何有关九月。我认为并不需要。这是一个有着我熟悉味道的女子,抚摸她的皮肤如同自己。她的头发很长,眼神总是明亮。

  九月住了下来,和我一起生活。

  我白天在一个公司工作,冷漠而从容,不喜欢说话。可有可无。对谁都没有威胁。没有人会过问我的生活。下班后一个人站在街上,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很多时候我也那样坐在路边,叼着香烟,茫然无从。我喜欢看每一个人的眼睛。我能看到人们的秘密。没有人直视我的眼睛,这会让他们感到恐惧。

  咪乖总是长时间睡着,也许这是它到这个年龄的体现。我依然用很长时间和它说话。有时候九月会站在一边听着,面带微笑。有时候九月会拥住我,把头贴在我的背上。这个时候我甚至可以清楚感觉得到她的呼吸。

  咪乖不喜欢九月。有时候我会让九月抱住咪乖,可它总是挣脱开来,到它的枕头上去。为此我只能抱歉的笑着。

  这没什么。九月说。

  我不知道九月在白天会做什么。我也并不想知道。来来往往一个人的生活,我已经害怕。九月的存在,让房间里多了人气。

  有时候晚上我们在家里做饭吃。两个不谐厨艺的女子,经常把自己搞的一团糟。

  有时候夜里九月会点燃一根烟,放在我的唇上,然后我们不说话,这样静静看着对方。

  桃子,你会不会害怕。九月拥着我的时候,我感到她的颤抖。

  九月,为什么要怕。没有什么能带走我们。只有我们想走的时候。

  九月笑。我无法再用语言来描述这个女子。只是她很多时候的忧郁让空气也变的压抑。我不敢想没有了九月我的生活将成为什么。

  我喜欢这个叫九月的女子。我喜欢她。至少在疼痛时我可以拥住这个苍白的女子,寻求慰籍。我不必问九月的来历。我不需要知道九月什么时候走。只要她出现过,存在过。

  没有人可以要求得了天长地久。

  晚上我们相拥而眠。我看到九月的眼泪晶莹剔透。

  桃子,我不想只有疼痛。九月喃喃。我只有拥紧这个女子,任血流一起疼痛。

  
  我的工作一如继往的平淡,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和我说话。从我进公司起我就保持着沉默。我不想和人有过多的来往。没有人是安全的。只有自己。于是人们来来往往,没有我的存在。

  我只有很少的朋友,他们习惯我的突然失踪和出现。有时候我出去旅行,便再也不见。我会在我喜欢的城市里留下来,并很快从他们生活里消失。有时候他们说,桃子,无论你在哪里,我们会记着你,直到老去。

  我谈过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那场爱情几乎要了我的命。

  这是一个水泥森林。我并不能记住何时来到这个城市,何时工作。依稀里我有阳光温暖的感觉,笑容和希望。也许在做了一个很长很悲伤的梦后,我学会沉默。
  
  只有九月可以懂我。她会陪伴。

  喔,九月。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们习惯了默默相拥,在疼痛的夜晚抱着入睡。九月的体温一直是那么冰冷,和我的体温,一直冷到骨子里去。

  有时候九月很悲伤的看着我。她想说什么。说一些什么。然后她摇摇头,只是抱紧我,身体颤抖。

  也许,她要归去。我想。

  如果,不要告诉我。我对九月说。手指滑过她的头发,她的眼睛让我惊慌。仍是那深的没有边界的寂寞,和悲伤。

  再过了一段时间,九月不见了。

  咪乖依然趴在我的枕头上睡觉,有时候连我都不理会。我继续和它说话,一个人生活。


  一个男人走进我的房间里,四处环顾。我向他笑。可他只有悲伤。

  他抱着大捧的情人草。我向他走去,直至,穿过。

  有一刹我明白了。

  原来我没有存在过。

  九月也没在存在过。

  九月是另一个悲伤的我。

  我们只是魂魄。

  
  桃子,我来了。那个男人低语。眼泪滑落。我伸手去接,什么都没有。

  原来,我已经死去。

  原来,我只是存在于幻想里。

  
  一道闪光剌痛了我的眼。是龙腾。曾紧扣九月手腕的镯子。
  
  九月,是你吗。

  我看到九月的笑。阳光又温暖。

  我紧紧拥住九月。

  原来,那场爱情真的要了我的命。
__________________

spell 2004-02-26 14:42

有时候如果一个人独处久了,慢慢地,就会幻想出一个和自己很相似的朋友,这样就不觉得那么孤单了。这个所谓朋友会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聊天,一起上班,听你倾诉,帮你出谋划策,而且和你越来越像。慢慢地,你就离不开她了。慢慢地,你就被她取代了。慢慢地。。。。。。有个名词形容得很好,那就是:精神分裂。

kekemi 2004-02-27 02:53

*flop *flop *flop

单身的朋友要小心了~~*:P *:P

Fanta 2004-03-01 20:41

我叫九月。

.........
accuse fa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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