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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小镇
序
这是一本结合云南民间各种奇闻而写的荒诞小说，在此笔者要申明的 是，笔者并非借此宣扬迷信，而只是为了适合时下人们紧张的生活节奏中寻求刺激 和新奇的心理，尽笔者可能让读者们呼吸到一种都市的喧嚣下另类的空气。仅供读 者用娱乐的态度来阅读，笔者概不负一切因个人心理素质和个人自控行为等而造成 的事故责任。当然，或许笔者笔触并非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这需要大家多多给予指 点和教诲，笔者在此谢谢大家！ 全书共分为十五个章节，一至三章主要通过何管正和李老歪两个同性 恋者与我之间的故事以及后来他们的死作为开端，引出后面的故事，包括各种精灵 鬼怪。二至十五章主要讲我和女朋友雪儿与鬼抗争并最终大获全胜。笔者试图暗示 的主要是爱情的力量以及“好人好报！恶人恶报！”的俗语。 |
第一章 初露端倪
一 听说那个小镇很冷，冷得彻骨。 然而我却被分配到了那里。 我不敢想像自己将如何去到那里，然后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结的果 肯定是酸涩的，但愿别像黄莲一样的苦。我想，我就谢天谢地了。 妈妈给我准备着行李，可我有些烦，难道就这样把我塞入了那个几近 原始的小镇？不，准确地说是部落。虽然那也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小镇，可我觉得， 我听说和想像中的小镇，用部落似乎更近人情，也更合理。 久居城市的我没见过那么难走了路。 完了。我想。一个落后的地方，一个鬼地方。 说起这个鬼字，我还真听说那小镇常闹鬼，只是尽管这样，我只承认 那的落后，而不承认鬼，我不迷信。即使有鬼，那或许也是人模人样愚昧和蠢笨的 人“鬼”。我怕的或许就是这种“鬼”一样的人。 车上，几个已经近似“鬼”的黑不溜秋的家伙在谈论着闭路电视。其 中一个年轻的眉毛浓浓的人唾沫四溅地讲着，他说那闭路电视可不得了，能收五百 多个频道呢，其中好些频道尽播黄色的东西，他每天在他城里的舅舅家都看得眼花 了。边说着他还边比了几个做爱的资势。我觉得好笑，他所说的城市就是我所在的 城市，而闭路电视，不过能收二十一个频道。我瞅了他一眼，充分地显出了我对他 的不屑和轻视。没想到他一见我的样，知道我是个明白人，于是他回了我一个恶狠 狠的眼光。他的眼光绿绿的，让我吓了一跳，我没见过这种热闹气氛中会有如此阴 森和恐怖的眼光，我敢说，那比恐怖片中幽灵或是行尸的眼光更具有威慑力。我不 敢在看他，从出生就在软弱的家庭软弱的城市里长大的我只喜欢看不起人，而不喜 欢和任何人争论或是打斗。 他还在那讲得很投入。听他讲着的几个人好像秀恭敬他，不停地给他 传着纸烟。他接过纸烟嘿嘿一笑伸手进兜里掏火机，不想几个口袋掏全了他也没掏 出来，一急之下，他把所有口袋里的所有东西全掏了出来。这时有人给他凑了火机 。他忙着又装回那些东西时，我看到了一个被揉得很丑陋的烟盒装着一根弯曲的纸 烟。我一下明白了，他之所有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只不过是为了 骗骗几个陌生人的纸烟。我突然为几个直愣着眼睛的听众有点不值。 他越说越弦，竟然说他看那黄片忘了吃饭，都看了三天没停下来，简 直让他大饭眼福。这时，一个似乎有点逻辑的人朝他嘿嘿一笑，问他，你舅母娘也 一起看吧？他有没有挑逗你啊？听这话，他一下急了，骂道，去你娘的狗日的，你 能和你舅母娘一起看那玩艺吗？那人又问，你不是连看了三天吗？那你舅母娘跑哪 去了？他况不至于让出地点让你看吧？ 这下他傻了，抓了抓头皮傻呵呵地享受满车的笑声。笑过之后他改了 话题，他说起了他做牢的事。 我再也没有兴趣听他们胡扯，眼睛皮不禁打起了架。一会就进入了梦 乡。 我梦见自己去报到。一个满脸胡茬的人接待了我，他把我一下按在了 椅子上说，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老子的人了，什么你都给老子听好 了，要不我杀了你！我吓得抖了起来。紧接着我就做错了事，那是在吃饭，一个人 给我添饭，我吃不下，不要，于是他用一个铲子按住了我硬塞…… 是刚才那几个乡巴佬大声喊叫着要下车把我给吵醒的，我推了推眼镜 看时，司机已经开了车门。可是几个人并没有从车门处下车，他们拉开了窗子就跳 了下去。切，怎么这样？我不懂。难道这样会很舒服？司机似乎看到了我的心思， 朝着我傻里八叽地笑了下，似乎是说这种事他已经惯了，没什么的，如果我愿意， 我一会也这样下，他没意见！我没理他，又推了推眼镜开始回味自己的恶梦，一个 白天做的恶梦！ 这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梦，难道这是一种预告？预告我踏入么么小镇 面临的灾难？应该不至于吧？凭我的软弱和个性，我不会主动得罪任何人，还有什 么灾难？要说灾难，恐怕就是来到这个小镇了……… 但愿别出什么大事！但愿！我这种人喜欢风平浪静，喜欢别人对我熟 视无睹。但这不是我的性格，只是我对来到么么小镇预测的性格。对，是预测的， 就在这一瞬间预测的。我想我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无法适应这里的人。我想我将 成为一个孤独的人，或者是鬼。 我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切，怎么又污七八糟乱想了？该死的恶梦， 该死的自己！！ |
二
车子爬坡了，我看见了满山的白雪。我对雪本来是有激情的，但现在 不知全跑哪去了。看着白雪和车辙，我想起了少时雪地里疯天狂地的我以及一样热 爱着大自然的小伙伴，那时，下雪了，我们也就高兴了，跳啊闹啊，玩得小手通红 通红的，玩得全身沾满了泥浆，玩得不敢回家，怕回去了被爸爸妈妈骂，骂你这臭 小子，你以为老子（或者老娘）帮你洗衣服好洗啊？然而还是不得不回去，先挨了 骂，这是少不了的，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碗吃饱了肚皮再去玩。我就想，那时 的激情或许仅只是因为一年碰不到几回吧？而现在，来到了么么小镇，就意味着我 要看着这雪一年下个半年，看着这雪混着一天天一年年的日子。 车到了么么镇时停了下来，我拢了拢衣领提起了行李开始寻找着那属 于我的归宿――么么镇企业办。抖了抖身子，哦，冰冷的天！ 一块牌子就挂在吊满了冰凌的墙上。望着这几个大字，我突然问自己 ，也算问么么镇的土地或是天空也或许是幽灵，这，有企业吗？整个小镇的所有建 筑一眼就尽收下了，是呀，在这只有四五栋矮小的砖混房子的地方，有企业给我这 个新人去管理吗？ 满地烟头的办公室里，一个小老头在抽闷烟。见我进来，他朝我一笑 ，似乎还亲切。 我说我是来报到的，新分配到这的吴兴。 他呵呵一笑示意我坐下，又接着抽他的烟，不和我说话。 我也没说，我想等他说，顺便我可以看看这房子，也或者是面前这人 。 房子没看头，空洞中就那么两条凳子和两张桌子。人却有看头，他乱 哄哄的头发下，一双小眼紧紧地盯着地上的烟头，粗糙的手不时地给嘴里送着纸烟 。这里面的看头是让我想到了一个大学生的悲哀――堂堂正正的一个大学生，在这 里却独自忍受着冷落与沉默。对，那个大学生就是我，我是不愿意先开口说什么的 ，因为他好像不欢迎我，那么，我又为什么要先说话，为什么要在第一天就败给他 呢？是的，尽管我只是个软弱的人，是个只有内心有着强烈抗争性而外表任人欺任 人骑的人。 他抽完了他的烟，说话了，你是哪的？ 我答：曲靖。 他呵呵一笑，低下了头，好久，才又抬起头问我：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答：财院。 他呵呵一笑，开始摸纸烟。烟点上了，他又问：冷吗？ 我违心地答：不冷。 他又呵呵一笑。天哪，这一笑让我一惊，尽管它和前面两笑是一样的 ，可是这重复了三次的同样的笑在这一笑时彻底地震住了我，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这算什么？客气？客套？还是仅只是一个冰冷的动作？是为了回敬我的丧气？我不 想丧气，可是我只能这样，因为这时我其实并不是我，只是一个严重挫折下的严重 失态了的人――或许说是大学生更为准确，更配得上我此时的心情。 笑完了他说：还没吃饭吧？ 我不好再冷冰冰的了，也不敢了，我陪了一笑，呵呵，没。 去我家吃吧！他还是呵呵一笑。 不了不了，我这有方便面。我扯了谎。 他呵呵一笑，望了望我，用头朝前一点，示意我走。 慑于他的笑，慑于他的少语，我似乎已无力再说什么，撒开的步子， 上前走了两步，又慢下来跟在了他的后面。 炉子里的火烧着，还不时传来了煤炭发出炸裂的声响，隔壁，是他（ 突然发觉自己我还不知道他姓什么）的老婆在做饭。他又摸了纸烟，点上，他呵呵 笑过，说你是分到我这里的第三个大学生，先前的两个他们都走了，因为这里穷， 还因为这里根本不需要他们，这我想得通，你们是国家的人才，而这么么小镇，根 本就没什么企业，没你们的事，我知道，你也会在不久走了的。这我没意见，我希 望你们都真正把你们的知识应用到需要的地方去，找到了好去处，我统统支持，谁 叫我们这他妈的根本就让你们无用武之地呢！不过，你在这的时候什么事你自己安 排吧，想回家时回回家，想玩时你不玩玩吧！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这样的工作吗？这？我…… 他呵呵一笑，没我啊你的，就这样，就这样！先吃饭吧，吃了饭我带 你去找个睡处去。 我答：嗯！ 他呵呵一笑，再没说话。我一直想他那笑，甚过想我的工作到底有没 有事做，有没有干头？ |
三
认识王小傻时我正坐办公室里发呆，我想着自己的工作，要走了吧， 怕父母心痛一月那几百元的工资骂我甚至伤心丧气怎么办？我是个孝敬的人，我曾 经因为摘了别人家一个瓜掏罐子装刚捉到的小鱼而让人找到了家里，那个妇女骂妈 妈说养了一个贼，后来妈妈气哭了。于是我学会了孝敬，再不敢做任何事让妈妈伤 心。要不走，我是一个年轻人，我不想像荒废一块田地一样荒废了自己，我想有自 己热忠的工作，有自己的追求和努力。 有人进来了，但是我没发觉。他对着我说，哟，想什么呢？ 我后映过来的时候他正对着我笑，笑得灿烂而可怕。 我问，你有什么事吗？ 他说我找你们老何，何管正。 何管正，正是接待我的企业办主任，那个始终一个呵呵笑的我的老大 ，我在办公室里看的他的名字。我说，他没来，估计也不会来，你去他家找他吧。 他说那不找他了，找他惹了他还不知哪天死了呢！不如和兄弟你聊聊 天，你哪的呀？ 聊天？我想，聊就聊吧，反正我也无聊着呢。我答他，我曲靖的。我 很奇怪，找何管正说不定哪天就死了是什么意思？ 曲靖的？那可是好地方啊。他话头一转，问我，听说了吗，咱么么镇 又有死人了，没有脑袋。都第十三个了，全没脑袋，你说这脑袋去哪了，谁要这些 死人脑袋做什么？ 我更奇怪了，到底怎么回事？ 他凑我耳朵小声地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事的话，你出去打听打听，一 时说不清楚，得慢慢你才能了解，不过我告诉你啊，防着点你们的何管正，他可不 是好人，他一家全妖里妖气的，人们都说这些没脑袋的事全与他有关呢，不信你注 意观察观察，没多少人敢和他家的人接近！ 我不信，有那么悬吗？不过我对这十三个人没脑袋的事却有点害怕。 我问他，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呢？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看 着他抹了一把鼻涕，又吸了两下鼻子，一只手开始拼命地捏着自己的腿子，我解嘲 地想，他才应该是妖怪呢。 他笑了很久才想和我说话，可是正要开口时，他却突然伸手用力地拍 打自己的脸，又笑了起来的脸！他似乎是想忍住笑，可看样子他控制不了。 他的脸越来越可怕了，被拍得通红，可还是一个笑样，我开始怀疑， 这到底是不是笑？我没见过这样的笑。正当我奇怪之时，他大叫了一声，突然停住 了笑。他开始不解似的望着自己的手。难道他刚才并不想笑？那笑？本非他的意思 ？可是他毕竟笑了，为什么？总不至于有谁能控制他的笑吧？ 我有点害怕。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这个莫名其妙的笑。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似乎很恐慌，一下又捏了自己的腿，爬起来就 往外跑。刚好要出门，外面的人已走了进来，是何管正。何管正看着离去的背影一 会，似乎很生气，他回过头来走了进来，刚要做下，我叫了他一声主任。 主任给自己冲了茶坐了下来，然后对我说，刚才那人是疯子，别理他 ，妖里妖气的，简直就是个妖怪。 我心里就闹不懂，人家刚才还说你全家都是妖怪呢？到底你们谁是妖 怪？要我看来，这么么镇全他妈像妖怪。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有妖的，可是么么镇 的人怎么就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主任接着说，他叫王小傻，本来也算个聪明人，可这两年邪里邪气的 ，大脑出了问题，说个话也全乱套。 主任的话似乎有点道理。我说他刚才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笑，这是怎 么回事？ 主任朝我呵呵一笑，他呀，谁知道，老这么反常。 老这么反常？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这人控制不了自己去赌去嫖的我相 信，可没什么刺激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那不是很不正常吗？还有，这让人感到 恐怖，要我得了这怪病，我想我会去死，死了还好。 主任说，王小傻呀，照我说还不如死了算了，要不你看着瞧，他那生 活，没过头的。 主任也提到了死？！这我没在意，我只问了他为什么。 主任说听说他得罪了高人。 高人？什么高人？ 反正是高人，我也不懂。算了算了，别说这事，说了我心烦。 这我就更不懂了，他得罪了高人与你何干？你心烦什么？我这样想， 但没敢这样问。 主任呵呵一笑要回去了，我出来上厕所。远远地我看见有两人和主任 迎面走来，可是马上又折了回去，而且步子很快，像是怕他。 我很迷惑，么么小镇，奇怪的小镇！！迷，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迷！ ！！ |
四
天气终于放晴了，我出来走两圈，散散心，当然，也看看这个一直没 心思关注的么么镇。 王小傻坐在草垛上晒太阳，看见我，他朝我笑了笑，但似乎对那天的 事有点不好意思。我看得出，他的脸上挂着几丝羞愧也或是尴尬。 他说来这儿坐坐吧，舒服着呢。 我走过去坐了下来，抽了根烟给他。 他抓了抓脑袋竟然开骂。去他奶奶的何管正，就知道他邪！那天你还 记得吧？我竟然忍不住就笑了，我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我本想告诉你点东西，结果 让他给搅和了。我知道是他，是他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所以给我弄的法。老子哪天 找个能人来，把他给镇了，看他还邪不邪？ 弄的法？我问王小傻，你说何管正会弄法术？这怎么可能，我从来就 不信这个，是不是你身体不舒服了？要不你去医院看看，说不定还真是你的事。 王小傻吐了一口沫子，呸，要不是狗日的给我施了他的魔法，我他妈 就不叫王小傻了。要不是狗日的有魔法，我非杀了他不可！日他先人。 这怎么说？我问。 唉，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反正你最好别得罪了他，否则吃不了兜着 走……王小傻话还没说话，突然我看到他脸部像是抽筋一样抖了几下，像那天一样 ，他开始大笑了起来。看着他不停地笑，而两只手则似乎想按住脸部的肌肉，但按 不住。 我突然有点害怕，然而更多的是我觉得自己好同情他，比起他这怪病 ，自己工作分配上的不合理又算得了什么呢！ 笑了好半天，他也没停下来，看着他的样，我想他或许一会就不笑了 吧，我起身想回去。 我走出不足十米时，后面的笑声没了，有的，是王小傻停住了笑的一 声大骂：何管正，我日你先人！！我操你祖宗―― 我希望自己赶快认识几个人，要不就知道这两人，不见还好，一见就 怕，就烦，就迷惑。 不远处，一个黑洞似的窗口里面乱七八糟地摆着些零碎的东西，这让 我知道它是个小卖部。我走了过去，我想卖些零食，顺便也卖点生活用品。 有方便面和土豆片吗？我问。 小卖部老板站了起来，从黑洞里伸出了一个贼津津的脑袋，有，有， 有！ 我掏了钱递进去时，我看见何管正，他正朝着我笑，呵呵的笑。我回 了他一笑，你在这啊？ 何管正点头，又是呵呵一笑。 见此情景，小卖部老板也来了一笑，先朝着何管正，然后又朝着我。 他找了零钱给我。 我伸手去接零钱，没想到看着胖胖的小卖部老板竟然像嫖客摸小姐一 样摸了我的手一下，这让我突然感到很恶心。我缩回手就想走。从暗暗的光线里， 我看见何管正白了那小老板一眼。 逃似的走着的我想到了王小傻的话。我再一次犯困了，我也不知道， 这是我来小镇的第几次犯困？ 我在心里反复地念着几个字，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 何管正。王小傻。妖怪。呵呵笑与忍不住笑。白眼。冷漠……还有莫 名其妙，几天里一直没停过的莫名其妙。 难道这世界真有妖怪？ 切！这算什么，我对自己大学生的身份有点怀疑，怀疑怎么会有如此 迷信的恐慌，如此迷信的问题。 不过这世界也真奇怪。 冲了三包方便面下去了，这些问题还让我肚子里空落落的不舒服，揉 挤着我的肠胃，更揉挤着我的灵魂。抹了嘴坐下的时候，我看见何管正的影子在我 涮了石灰的墙上闪啊闪的，那呵呵一笑，向我发射着阴森而寒冷的风，直刮着我的 头发我的脸我的全身。我想晕倒，但是我知道自己不会晕倒。这并不是谁给我施了 魔法，而是郁闷的生活给我开了个玩笑，一个全新然而却没赚头的玩笑。我想，这 样的生活可能足以让我丧失理志，让我丧失自我，让我崩溃。 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事。莫名其妙的地方。 莫名其妙的我。 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莫名其妙，或者说都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
五
据说小镇上真有幽灵。当然，我没见过，我也更不屑。只是听他们说 ，小镇上的幽灵喜欢从后面轻轻拍你的肩膀，然后告诉你他爱你。还据说遇过幽灵 的人不少，可都没敢接爱他的爱，所以没见过他的样子，只有一脸盖了严实的头发 。 这晚做了个梦，梦见何管正提着一根木棍朝我呵呵地笑，我陪他笑时 ，他却一棍子打了我的下身。 当我问他为什么时，他阴森森的脸气得发紫，说是因为他知道，我不 会爱他。 我弄不懂，你一个大男人我爱你做何？ 他的眼睛流出了泪，说他见过的人中，他最喜欢我。 我捂着下身哈哈大笑，见你的鬼去吧，你要我怎么爱你，我这辈子就 不会爱上一个大男人，而且是一个老男人，我要爱美女，美女！！你知道吗你？ 他擦了泪，呵呵一笑，这次笑的时间很长，笑过之后，他朝我下身一 看，说，你去爱吧，去爱吧，我看你用什么爱！！ 我感到手上有粘粘的东西，正要看时，他又一棍子打了过来。我痛得 要命，我大声骂着，杂种，你这个杂种…… 梦醒了，我做起身来，不禁哑然一笑，尿急了，难怪做了这么个恶心 的梦。 楼下小便时，耳边传来了呼呼的风声。我想起了别人说的幽灵，那个 拍肩膀的幽灵，我似乎希望他出来。我知道，自己希望他出来，不过是因为他不可 能出来，于是证实自己的无鬼思想，那个固执的思想。 撒了尿，我拉起拉链儿吹了声口哨要走，突然感到后面有人，正要回 头，有人拍了我的肩膀。妈呀，幽灵吗？不可能呀，不可能的！ 念叨着不可能，可是我感到腿其实已经软了，怎么会呢？难道故事都 是真的？ 我努力镇静自己的时候，后面说话了，没睡吗，这么晚了？ 从声音，我听出来了，是何管正。我想骂，但我又回头呵呵笑了一下 ，不是，尿急，所以起来了。 何管正呵呵一笑要走。我问那么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呢？ 他怔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怔这一下。他说，哦，我呀，尿急 ，和你一样。 哦，那你睡好。说完了这话我向家里走去。可是我突然觉得不对呀， 你何管正家在哪，不是离这还有点距离吗？尿急你跑这干嘛？你家那房子周围那么 大的地方不好尿，你跑这来尿？ 我跟踪了何管正。 何管正径自来到了那天我买东西那小卖部，对了，叫么么小店。 么么小店的灯亮着，灯光昏暗。何管正竟然有钥匙，他开了门进去后 就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我不懂，深更半夜的他这是上么么小店干啥？我知道这小 店是老光棍的店，也是老光棍的家。 我转身就要回去，我想起了那天老光棍色迷迷摸我手的一幕。难道他 们是同性恋？？对了，很有可能！！那天老家伙摸我时，何管正不是狠狠地瞪了他 一眼吗？ 哈哈哈哈，我内心里发现新大陆一样狂笑不止，同性恋我听多了，可 在城里却还没有见过，没想到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却有幸见着了，真是有意思。 慢着，不过这会不会是真的呢？我打住了自己的笑，会不会不是同性 恋，而只是他们两人间在干什么勾当呢？ 可是我又想起了自己刚才的梦，那又会不会是自己的一种预感呢？否 则我没理由会做这么个恶心的怪梦呀？我在心里想，一定是！！ 想到这，我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自己来预感这东东呢 ？难道何管正这个同性恋将与自己有什么关系？那可更恶心了。我不敢想像，如果 真遇那么好笑而恶心的事，我该怎么做。 我摇了摇头，一下觉得自己真是无聊。我骂自个，你臭美什么你？人 家同性恋也看不上你，哈哈…… |
第二章 同性诱惑
六 雪儿是个美丽的女孩，结识雪儿是我的福份。 就像做梦一样，这是我从没想过的，也是我来么么小镇唯一令我高兴 的忘我的事。准确地说，那天我去菜场想买点菜，当我漫不经心地拾掇着几颗白菜 的时候，后面有个女孩捅了捅我，凑我耳朵说，别卖她的菜，她的菜很脏，而且斤 头不够。 我回过头去，不禁吃了一惊，后面一个从没见过的女孩唇红齿白，正 冲我笑。 菜滩老板正忙着给别人称菜，女孩朝我示意了一下。我跟着女孩来到 了半边，她告诉我，那菜是在后面臭水塘里洗的，脏死了，而且菜滩老板使的是八 两称，划不来，她就曾上过当，所以他不想我上当，看见了，就捅了我。 我笑了笑，我不相信有把菜在臭水塘里洗的，我说，怕不可能吧？ 她拉了我说，走走走，我带你去看。 面对这个冒失的女孩，我竟然被她拉着就到了街后面的一个臭水塘边 。女孩指着臭水塘告诉我，菜滩老板就是每天早上在这不洗菜的，她常看见，恶心 死了。 臭水塘里，我看见果然有许多烂菜叶飘在里面。一阵阵恶臭扑鼻而来 ，我正要说话。女孩又伸手来拉了我的胳臂说，走吧走吧，咱们离开这。 我说谢谢她。 她说不用谢。怪只能怪她上回吃了妇女的菜拉了几天肚子。 说完她笑了，看着她的笑，我觉得好可爱。真的，我敢肯定，我长那 么大，还很少看见这种纯真和无瑕的笑。 谈话中我得知，她是这小镇唯一的中专生，可惜没有关系分不了工作 ，现在在家帮着做家务。她说她讨厌么么小镇，可她没办法，她只能呆在么么小镇 。因为年老的妈妈。 |
七
雪儿无疑成了我在么么小镇的唯一慰藉，她似乎上废墟中的一枝玫瑰 ，鲜艳夺人。以至于我常想找她聊聊，也常在梦中也想到了她。 这晚，我又做梦了，梦中我和雪儿亲吻拥抱然后是一起回到了我的住 处，后来我们竟然同床了……只是我一直很奇怪，我的梦很真实地让我感觉到一切 都似乎真实地出现过，可是我又分明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梦，对，不过是梦！！ 后来几晚，我竟然做的梦都是和雪儿睡觉的。我骂过自己无耻，可我 更真实地感觉着其中的美妙。直到那晚我突然惊醒，被吓得半死！ 梦中我抱着雪儿猛啃，像个饿死鬼。啃累了我抬起了头。雪儿朝我笑 ，笑个不停。我陪着笑，我知道她是笑我对她的身体表现出的狼狈。 我这人其实脸皮一直很厚，我目光丝毫也没转移地看着她笑。 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让我看到她笑得好美好甜，我想等她笑累了再给 她一个猛烈的吻，最好吻得让她喘不了气！ 她的笑终于有所变化了，我想她的脸一定酸了。一个人是不能长时间 保持一种笑的，尤其是微笑，时间长了就不自然了，也不真实。看到她似乎就要停 下了笑，我迎上了自己的嘴巴，贪婪的嘴巴。 就在我贼津津地就要吻到她的时候，我突然吓了一跳，我看见她的脸 在变型，变宽了，变绿了……鬼脸，一张恐怖的鬼脸……妈呀，我一下停了向前的 嘴巴。我感到心在狂烈地跳，就要跳出胸膛了…… 眨巴了两下眼睛再看她时，没看见她――准确地说是看见了一个人， 但不是她，这张脸仍然在笑，笑得僵硬和肮脏。竟然是何管正的脸！！！！！ 妈呀，救命……看着何管正的脸，我一下跳下了床…… 我感到身体向下跌了一下就醒了。睁着眼睛望天花板喘气。 吓人，太吓人了。回想这个梦，我想作呕。 就在我试探着向床外伸头的时候，又一样吓人的感觉一下冲到了我的 心尖上，像一把利刀一下刺入一样让我颤抖――我感到手里，自己被子里的手拿着 一只腿子。一只腿子？？！！我问自己，这可能吗，这可能吗？？？？？ 我掀了被子的一刹那简直就想晕了，一只毛腿在自己的手里握着，凭 长而黑的腿毛，我想这似乎是一只男人的腿！！何管正的腿？？？ 鬼啊………！！！ 我跳下床时，腿却没了，一下不知跑哪去了。 我瘫倒在地，目光呆滞。 汗水流进了眼睛，一股酸辣刺激了我，我再看床上，什么也没有，没 有！ 足足半个多小时吧，我才回过了神，我想起妈妈以前跟我说过，一个 人在身体虚弱的时候就会出现各种幻想。我敲了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这是不是幻想 。但愿是！可是我并没有感到过自己虚弱，从来没有！我疑惑。 我走到水龙头前开了水狠狠地冲了脸，冰冷的水像刀刮一样刺伤着我 的脸。但我似乎全然不知-――我想起了梦，想起了梦中何管正的笑脸，然而最恶 心的是我想起了何管正那满是胡茬的嘴巴！ 天哪，如果让我去吻何管正的话，我想我会杀了自己。 |
八
我坚信这事是一种幻想，我决不相信自己见鬼了。我骂自己，都是因 为自己思想上就没给自己好过的余地，所以梦里当然自己吓自己。再怎么说自己也 是个大学生，我相信科学，决不迷信。 当然，雪儿仍是我感动和挂念的女孩。 雪儿竟然来找我玩，这让我感到吃了一惊，我差点乐晕了，赶紧给她 沏茶。 雪儿说我不喝茶。 那，那我这就没什么了。我有些不知所措。 有你啊，只要你陪我聊天就什么都可以了，嘻嘻。雪儿笑了。 雪儿说刚才她来这的时候遇李老歪了，李老歪问她去哪，她就说来我 这，没想到李老歪瞪了他一眼。她说她不知道这死老头子怎么了，平时对她挺好的 ，今天怎么一听说来我这就瞪她。她问我是不是得罪过李老歪？？ 我不解，谁是李老歪？ 雪儿说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就是你常去买方便面的那小店老板。 什么？是他？我想起老家伙贼兮兮地摸我的手那让人恶心的事。我骂 了一句，这老不死的。 雪儿说，你感觉到没有，这老头子有点怪怪的，还有你们的何管正， 也怪怪的。 我说是有点。我凑着雪儿说我告诉你吧，我猜他们两个老东西同性恋 ！ 雪儿疑惑地望着我，不会吧？ 我说会，怎么不会？！！这世上稀奇事多着呢。雪儿就笑，然后是我 们俩哈哈大笑起来。 何管正走进我屋时我们还在笑，他问我们，笑什么呢？我看见他，更 忍不住想笑，但我拼命地忍了下来说，没，没，没笑什么，呵呵…… 雪儿见我那样，更是笑出了眼泪。 何管正瞅了瞅雪儿，死姑娘，笑成这傻样，还不回去，你妈说给你找 婆家呢！ 雪儿忍住了笑，吹牛，我妈都说她不管我了，让我自己找呢！ 何管正阴了一下脸，所以你就来找我们小吴了是吗？你不看看你配得 上吗？咱们小吴可是大学生，城里人。 雪儿一时脸变得绯红，继而而转为愤怒，你？！！ 而我听这话，想说点什么，但不知所措。 我？！我怎么了？何管正看着雪儿。 我生气了，我说主任请你别伤害我的朋友，你都这一大把年纪了，怎 么能这么说话？何况我们只是年轻人兴趣相仿，在一起聊聊天，这有什么？ 雪儿一气，“哼！”的一声转身走了。 何管正听我这样说，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我是为你好， 这死姑娘贱着呢！ 我没理他，自己抽了一根烟含在嘴上。 何管正见我没递烟给他，不由得有些没面子，但他竟然给我打了火塞 过来。 我挡开了，自己从兜里掏出火机打火。 他悻悻地说，小吴，我是来告诉你，明天我们一起下乡的事，你给起 早点。 我看了看他，不知道要下乡干什么，但我没问。 何管正见我没反映似的，一转身闷着气走了。 |
九
我刚起了床正在洗漱，何管正骑着摩托车来到了我的住处，也是企业 办的办公地点。他说，小吴快点，我们去杨家村。 我很快洗完了就跨上了他的摩托车，我没问他是下去做什么，我想做 什么下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如果没下去，我是不知道么么小镇还有这么一个毛制品加工厂的，很 小的一个私人羊毛毯子和垫子加工厂。虽然小，但么么小镇充足的绵羊为这个小加 工厂提供着价格低廉的羊毛，听说倒还混得不错。可是现在，这个叫大黑加工厂的 厂子被火烧了。当然，这么个小厂烧了对老板而言损失惨重，但对我们而言并无大 碍。我猜想何管正让我跟他下来也不过是走个形式。 小厂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农民，这会儿他正蹲地上哭哭滴滴的样儿 。 何管正瞅了瞅现场让小厂老板讲一下过程。 原来小厂老板叫金三，这几天夜里在厂子里常看见窗外有一个黑影飘 飘忽忽的，怀疑是有人想装神弄鬼来厂子捣乱。前晚他又看见黑影了，他一气愤把 手中拿着准备去烤烟房点火烤烤烟的火把丢过去打。没想到黑影一下没见了。正当 他要捡回火把时，突然却刮了大风，火把被吹得老高飞向厂房然后厂房就给点着火 了。 我们又让金三给细说了经过。 金三丢落火把的地方大概离三间土坯墙的厂房十多米远，我就闹不懂 一点，这风能把一个绑着一根大木棍的火把吹得像金三说的吹到了房顶上去吗？还 有就是这火把吹那么高却还没被吹熄？最让我想得多的是那个黑影，会是什么人呢 ，干什么，又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 一定是幽灵，幽灵捡了那火把扔回来的！！一个村里的老汉肯定地说 道。 村里的人一下全围着老汉听他讲关于幽灵的故事。何管正似乎和我一 样，不敢苟同于老汉。 何管正简单安排金三一家收拾场面后我们就往回走了。 |
十
何管正拉着我没有朝小镇上去。 这离邻镇不远，何管正邻镇有一家食馆的菜很有水准，他带我去饱饱 口福。 我们来到了一家水餐馆，这的炒菜的确味道很好，几个家常菜，却也 能吃出一些美好的感觉。我不禁对何管正有些内疚，人家一心一意对自己，而自己 却每天对人家胡思乱想，这是不是对何管正不公平了一点？ 想起我的胡思乱想，我觉得自己真是好笑，简直就是有点变态。 我本来是不喝酒的，但这天我喝了，或许就是因为觉得该陪何管正喝 上一杯。 慢慢地喝完了酒，天已放黑。 何管正说夜路不好走，干脆在这玩一夜得了。 我想反正在哪都一样，玩就玩一夜吧。 我们去了茶室就喝了一个晚上的茶，我和何管正聊了很多。其间何管 正让我一个人喝着，他去订旅社。 我看到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凭直觉，我知道她是干那事的 。果然她竟然就做在了我的面前跟我搭话，她用极具挑逗的话跟我说着一些不着边 际的话。我这人不嫖，我还是个处男，我觉得没必要作贱自己，所以我只是不冷不 热地陪她几个笑。但她似乎并不愿意离去，一定要把我套上似的。 她竟然不知好歹地骑在了我的腿上，我正要生气，何管正回来了。 何管正一把扯开了她，去去去，别在这卖乖，我兄弟他不喜欢。 女人见何管正一脸的凶样，知趣地走了，何管正嘴里叽叽咕咕说着什 么。我不禁脸一下臊红起来…… 何管正说别理这些人，这些人他讨厌极了。 再听这话，我一下语塞，我…… 何管正又说，他最讨厌这种女人了，不，凡是女人他都讨厌！ 这句话让我有了说话的机会，我想把话题绕开，我问他为什么？ 他没说，只是笑呵呵地看了看我。 |
十一
茶算是喝完了，本以为何管正会带我去什么其它好玩的地方玩玩，但 他却让回旅馆休息了。我就有点闹不懂，是他让我说在这玩玩的，可是我们却好像 没玩什么，那留在这里岂不是太没理由了，难道他还有什么事要在这办？ 回到旅馆我才知道，何管正只开了一个床位。 这是个很小而且脏的小旅馆，一楼一底的房子像坟墓一样死寂。 何管正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说没床位了，所以只有两个人挤挤了，反正 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 没什么就没什么吧，我想。 两个男人就这么挤在了一个床位上，还好这是双人床，倒也算宽，我 睡里面，他睡外面。 何管正一个劲地给我讲着鬼故事，看他的样子，他似乎很激动。讲到 实在动情的时候，他就一身的兴奋。这似乎让我感觉到了他身上还有股子年轻的味 道。只是我特生气的一点是，他每每讲到动情之时，就狠狠地捏我腿上一把说，他 奶奶的，真是太有意思了。 故事都很好笑，直逗得我不想睡觉。但我慢慢怕他讲得动情了，我想 不通这小老头，怎么会有这样的脾气？他老婆还不知被他捏过多少次了，说不定这 臭脾气还真是捏他老婆给闹出来的！ 讲了两个小时，他似乎累了，他翻了两个身，还想说什么。我说主任 要不睡了吧。 睡了睡了。何管正叭咂了两下嘴。 不一会我便迷迷糊糊起来。我感觉何管正似乎没睡，似乎还一个劲地 兴奋在自己编织的鬼故事中流连忘返。果然，他转了个身，把脸转得朝着我的背， 我感到他嘴里那一股热血直哈在我的背上。 正要挪一下身子挪开他的嘴巴，他动了，他竟然把手放在了我的身上 。 我在心里骂他，这老家伙，睡觉你把手放我身上干什么？但我没动，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还没睡熟，要不他要是实在没睡意又开讲，那我可是没办法。 何管正的手竟然在我的身上游动了起来，慢慢地摸向了我的屁股。 我想不通这老东西竟然还有这爱好，不得不动了动身子止住他的手。 我再没了睡意，把心思全集中在了还放我腰际的何管正的手。大概过 了十多分钟，何管正的手再一次游动了起来，先是向上轻轻地就摸到了我的胸部， 我正想再动一动，他却拿开了，后又放在我的屁股上来。但他似乎也没敢有太大的 动作。 我装作半睡的样子哼了一声推开了他的手，可是他竟然又放了过来， 我一生气，不得不伸起手来一掌打了下去。这一掌算管了用，何管正再不敢把手放 在我的身上了，不一会竟然传来了打鼾的声音。 听着他粗鲁的鼾声，我却再也睡不着。我想起了那夜起来撒尿的事， 不禁在心里又一次问自己，何管正难道真是同性恋？可他为什么要娶老婆生孩子， 娶老婆生孩子过后的人还会同性恋吗？这简直就是一个可笑的疑问，而又是一个让 我处在这时不得不产生的疑问。 读了三年的大学，同性恋我听过不少，我不否认同性恋的存在，更不 觉得他们是一种病态，只是我觉得同性恋离我很远，毕竟我没真正地接触过同性恋 。我也没想过要接触一个同性恋，但最让我想不通的是，在这穷乡僻壤里，难道还 有同性恋，而且就是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的何管正？？！！ 我不敢肯定何管正是同性恋，但是我很怀疑…… |
十二
天亮了，我醒后坐起身来时，何管正已经在抽烟了，看我起来，他朝 我呵呵笑着。我陪了他一笑。 他说：还玩玩吗？ 我说：不玩了，没玩头！ 他说：那咱们回去吧！ 我懒洋洋地：回去吧！ 我们又回到了么么小镇上。何管正的摩托车在李老歪门口停了下来。 何管正按了几下摩托车喇叭，李老歪拉开了小店的窗子说，来来来，我都把菜给准 备好了，就等您们俩个了。 我没心思在李老歪家里吃饭，我说您们吃吧，我还有事我回去我那了 。 李老歪腆着油肚从小店跑了出来拉住我的手，走走走，你这小伙子怎 么能这样，我可是怕你们回来了肚子饿着，老早就给准备好了的，快进来了吧，别 客气，我和老何可是铁杆，和你还能例外？ 推推搡搡地俩人就把我弄进了李老歪的小店里。果然，李老歪已经早 把饭菜准备在桌子上了。 刚坐下，李老歪问何管正，你们昨晚住哪？ 何管正说乡下一老百姓家。 李老歪没再说话，他端起酒瓶子给我们上酒。我不大会喝酒，所以我 不接。李老歪斜着眼睛望着我说，没这规矩没这规矩，在我们这只能少喝，不能不 喝。 何管正朝我呵呵一笑算是肯定了李老歪的这一说法。我不得不勉强接 下了酒。 李老歪抬起酒杯，来来来，先干一杯。何管正也抬起了酒杯。 看着这个二两左右酒的酒杯，我不禁犯起了傻，要一口就得喝这么多 ，那还不知喝了还得喝多少？我傻呵呵地说我喝不了那么多。 李老歪瞅了瞅我，好吧，看你是个稚，就免你一回，你尽力喝得了。 李老歪说完朝何管正碰了一下杯子两人一口咽下了整杯的酒。 三杯酒过会，两个小老头子的话多了起来。李老歪骂何管正，你他妈 狗日的老何你，你都一月没来我这了，你说你是怎么回事？？ 何管正回道，你这狗日的，我凭什么要来你这我？？ 李老歪：你？！ 何管正：我？我怎么了？ 李老歪抬起杯子又喝了一口，你忘了本！ 何管正，谁是本？你这老丑陋，你要知道是我不嫌你！ 李老歪：呸，你不嫌我？当初要不是我眼睛厉害，你狗日的早死在女 人手里了。 何管正：哈哈哈！当初是没办法，现在谁稀罕你？！ 李老歪：你？！好好好，你狗日的有了新欢你忘了老子！ 何管正：忘了你又怎样？ 我听着这俩老头子的话糊涂了，不知这两人什么关系，怎么如此话语 ？ 李老歪转了头来看着我：小弟，你难道会喜欢这只笑面虎？ 何管正：笑面虎？老歪，你狗日的你给我听好了，我笑面虎我吃着你 了，你他妈以后别理老子，不然我跟你没完！ 李老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看了看我，伸手来拉我，我急 忙闪开了没让他拉。他贼呵呵地对我说：小弟，你别跟着姓何的，你跟着我，我虽 然老点，可是会玩，比他何管正厉害多了，怎么样，跟我吧？ 我觉得好笑，正要说话，何管正一拳打在了李老歪鼻子上，歪狗日的 ，你去死吧你！ 李老歪被打了这一拳，随着一股子酒性，不由愤怒到了极点，他抓起 一个碗砸向了何管正…… |
十三
李老歪和何管正在酒精下吵吵闹闹时我完全明白了，这两人的确是同 性恋，而且以前关系似乎很是不错。我没感到好笑，想反，我有些害怕，这两人酒 醉了说了这许多话，让我知道了他们的来头，他们酒醒了，岂不是在我面前显得难 堪了吗？ 我跟雪儿说起这事时雪儿笑出了眼泪。不过雪儿警告我说千万别跟其 他人说这事，因为她最近听别人说李老歪有魔术，她怕我说了对我不利。我哈哈大 笑想无视什么魔术时雪儿生气了，他说别以为你大学生你就可以不信，你还是听我 的，没错！我说好吧好吧我的雪儿我听你的！雪儿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送雪儿出去的时候看见了王小傻，于是想起了王小傻脸上抽筋的事 ，好像最近没听说他又探制不了自己的笑了，一切很正常。送了雪儿一段我回来时 ，没想到王小傻还站那，他说他在等我。 我问：等我？有什么事吗？ 王小傻：我听说你去了李老歪家里吃饭，我来告诉你，千万别和他太 多接触，不然你会吃亏的。 我：能说具体点吗？ 王：反正除了何管正，没谁敢接近他。 我：有这回事？ 王：看你年轻，这么多年以来就没人敢接近他，所以你还是别接近他 的好。 我：谢谢你！ 王小傻似乎刚想说不用谢时他的脸突然变型了，他又控制不了他的笑 。看着他恐怖的笑，我不得不伸手扶着笑得都快站不住的王小傻，怕他摔了。 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何管正。 我问：主任你有事吗？ 何管正：没事，他那是多年的毛病，一会就好，你不用理他。 我：他不甘落后知怎么总控制不了自己。 何：没事没事，一会他就会好。 果然，只两分钟王小傻便没了事，他急急地走了，不时地回头看看何 管正，似乎很怕何管正。 何管正没理王小傻，径自朝李老歪小店走去。 何管正刚进小店，我就听到了他和李老歪互相骂了起来。但一会又没 骂了，何管正很大声地说：好你个李老歪，你他妈给老子晚上先做好了一桌菜，我 再来和你理论，操你祖宗的！ 李老歪：狗日的你有本事晚上来，老子打三斤好酒等着你！ 看着何管正骂骂咧咧地从李老歪的小店走了出来，我不禁脱口而出， 这两人真他妈有毛病！ |
十四
我准备睡觉了，何管正突然醉熏熏地闯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酒瓶， 他说，兄弟，我来找你喝酒！ 看着他都站不稳的样子，我说主任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何管正：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好好聊聊！ 我：你都醉成这样了，要不你在我这睡吧！ 何管正：不！我不睡！ 我：那怎么行？！ 何：怎么不行，我还能喝呢！ 何管正说完把酒瓶子塞在了嘴上，我抢瓶子时他已经咽下了一大口， 他伸手扶在我的肩上，一股酒气哈在了我的脸上，臭哄哄地熏了我一下，害我差点 反胃。他又说他想跟我聊聊。 我把他扶了坐好，说好吧，那你说，我听着！ 何管正朝我呵呵一笑，没说话。 我说我冲杯开水给你吧！ 他说不要。就在我刚准备拿杯子时，我听到后面“扑嗵！”一声。回 过头去，何管正摔在了地上，两只眼睛像死了一样紧闭着直喘粗气。 我扶起何管正时他突然又睁开了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继而又莫名 其妙地哭了。 我急了，主任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何管正说，没什么，没什么，我想哭，我只是想哭！ 想哭？主任你有什么伤心事吗？不如你和我说说吧！ 我没想到何管正一个大老爷们竟然一下扑到了我的怀里，揽着这么个 小老头子，我想一定是什么伤心事让他十分痛苦吧！我只有一动不动了揽着他。 大概四五分钟吧，何管正终于抬起了头。 何：小吴，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个同性恋，你会怎么想？ 我：我，这，主任你……其实这也没什么，人嘛，各喜欢各的，谁也 管不着，只要自己高兴就行了！ 何：谢谢你！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 我：其实没什么，我再怎么也是个大学生，有人说这是病，但我不赞 成那种说法，我觉得这各取所好，真的没什么，真的！！ 何：或许你也知道，李老歪也是！ 我：我，我本来不知道，但是你说了，我现在知道了，呵呵！ 何：我们本来处得很好，可是今晚我们打起来了！ 我：为什么？ 何：为你！ 我：为我？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因为我？主任你真会开玩笑！ 何：真的，没开玩笑！ 我：这…… 何管正忍了忍接着说道：十多年前我刚结婚那天，李老歪在我的婚礼 上喝醉了，哭得不成了人，第二天才知道由于他喝得太多，都酒精中毒了。我们是 好朋友，从小玩大的最好的朋友，于是我坚持要送他去医院，他又哭了。在医院里 他告诉我他喜欢我！我当时根本弄不明白怎么回事，我简直像个傻子傻在了那里， 看着他哭哭嘀嘀地样子，我没想过一个大男人也会伤心成这样子。当他问我有没有 也喜欢过他时，我想起了天天在一起玩得开心的样子，我就点了头，没想到他吻了 我。 那么说你先前并不喜欢男人？我问道。 何管正：是的，可我也不怎么喜欢女人――洞房那晚我没能让妻子满 意，不，是我并没有什么感动和高兴，并不太想干那事。可是就在送李老歪去医院 那晚我在医院陪床，李老歪他没亲人，是个孤儿，所以只有我能给他陪床。他让我 睡上床去，说实在的，那时我在小凳子上也坐不住了，我就和他一起睡了。他先是 摸我，后来要我和他做那事，起先我很害怕。但他说只要我和他做那事，他就把祖 传的一本法术书和我一起练。当时我是听过他家的那本书的，我很感兴趣，想着反 正也没什么，就和他做了那事，没想到我竟然感觉比和妻子在一起做那事快乐多了 …… 我想信何管正的话，因为我不相信醉成这样的他还会骗人。据何管正 讲，后来他们就常在一起了，直到十多年后的今天。何管正说那是一种另类的快乐 ！只是何管正提到那本法术书能施的法，我却不大相信。直到他后面讲到了王小傻 ，说王小傻的笑正是他和李老歪弄的，我才半信半疑。 何管正：你来后，李老歪说我和你搞一起了，所以生我的气。今晚我 们就吵了，又打了。 我：这，他怀疑我也喜欢男人吗？这明天我去给他解释吧，只是我不 知道这要怎么解释，我…… 何：算了，别理他！我，我，老实说吧小吴，不过我，我也真喜欢你 的，你愿意和我试试吗？很快乐的，真的，我不骗你！ 我：我，我，对不起主任，我喜欢女人，喜欢女人，对！我喜欢雪儿 。 何：小吴，试试吧，我敢肯定你会喜欢，真的，真的比女人好多了， 女人有什么好，女人…… 我：主任你别说了，我不想试那东西，我真喜欢女人，我与你不同， 嫖宿我都做了，就是因为我喜欢女人。 何：可是我好喜欢你呀，李老歪也喜欢你，我，我…… 我：主任我送你回去吧，你老婆都急你了！ 何：小吴，我…… 我：别说了，我送你回去吧！ 终于恶心地送回了何管正，我回到家时长吁了一口气。但是我突然想 起了王小傻，想起了王小傻的笑，不由得一个人坐着冒了一身汗…… |
十五
李老歪死了。 我还在睡觉，迷糊之中听到外面很吵闹，过一会又听到了警笛声，凭 直觉我感到么么小镇一定是出事了。一个激凌跳了起来，我朝着窗外探了出去。只 见李老歪的小店门口挤满面了人。 为什么？该不会与何管正有关吧？我没洗脸正要外出去看看的时候， 两人朝我走来，其中一个大盖帽的警察，另一个是小镇的村民。村民朝我喊道，正 找你呢！ 找我？什么事？我问。 何管正昨晚来过你这是吗？警察问我。 我：来过来过。回屋说吧。 刚进了屋，大盖帽的警察关了我的门，他说让我说说何管正昨晚的情 况。 警察：知道吗，何管正杀了李老歪？ 我：不会吧？ 警察：就在昨晚夜里。 我：昨晚我送何管正回的家呀，难道他后来又出来了？ 警察：是的，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昨晚何管正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没说太多，他醉熏熏的。 警察：能讲讲昨晚的经过吗？ 我：这，当然能。 不得已，我实说了昨晚的事情。警察说有可能还要找我多次，让我一 定要多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说这也是为我好。这句话让我犯了嘀咕，为我好？我 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下就成了为我好来着？ 说实在的，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我想不通何管正昨晚那醉瘫了的样 子还能出来杀人。 我看到了死了的李老歪，胖嘟嘟的脸上一片煞白，眼睛瞪得比牛的还 大，他的一只手还提着裤子，像是死前正在穿裤子。据说何管正昨晚和李老歪又发 生了同性关系，就在李老歪得意地要穿裤子时被何管正刺了一刀而死的。 何管正被带走了，看着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有人在笑，也有人 害怕。王小傻是笑得最欢的一个，笑得都拍了手。何管正钻进车的那一瞬间突然抬 起了头，恶狠狠地瞪了王小傻一眼，吓得王小傻赶紧收住了自己的笑。何管正瞪完 了王小傻，转过了脸来瞪我，也吓了我一跳，他的眼光似乎是绿的，绿得怕人。 看着何管正坐着他该做的车子走了，雪儿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拉 了拉我呵呵一笑，竟然朝着远去的警车调皮地招了招手。没想到我和她都没想到坐 地上哭成一堆的何管正老婆发现了她这个嘲讽的招手。何管正老婆抓起了一个石头 朝我两砸了过来并站起了身。 雪儿拉着我说快跑。我却没跑。看着这个可怜的妇女，我觉得自己好 同情她，真的。 何管正老婆要追雪儿的时候，几个妇女拉住了她，这下雪儿却站住了 。我看见雪儿的脸上，也生了一股子同情和内疚，但我知道，这仅仅是对何管正老 婆的，与何管正决没关系。 我不由得感叹，自己将不知看着么么小镇这些莫名其妙地故事发生多 少才能回到自己的城市，说实在的，不是我讨厌这里，而是我真的想回到自己的城 |
第三章 杀机四伏
十六 么么小镇晃眼间少了两个人，我和雪儿的联系更加多了，她常来我这 玩，而我发觉，如果不来这个么么小镇的话，我会高兴，但我也会更遗憾，那样我 将决不可能认识雪儿。你说这个世界也真是的，按我最初的愿望，我是根本不想来 么么小镇的。但是现在如果谁让我马上走的话，我想我决不愿意，除非雪儿跟我走 ，可雪儿是么么小镇的人，我爱她也没理由让她离开自己的家乡自己的父母。 雪儿就在我的怀中，低着头，让拥着她的我只能看见她的鼻尖，一个 白白的滑滑的鼻尖。 我伸手捏了一下雪儿的鼻尖，雪儿抬起了头朝我傻傻地一笑。 我扶起雪儿的头来，静静地看着她这张让我激动不已的脸。她的脸上 ，充满着纯真与美丽，再有的，或许是她对我的爱――我看得出来，她爱我。 我把嘴巴凑上了雪儿的脸轻轻地吻着，我喜欢轻轻地吻她的脸。当我 把嘴巴滑向了她的唇时她伸手抱住了我的头。我感到她的手在我的头上搓着她对我 的爱。我更加疯狂地吻她，一直吻到了她的脖子。 她的手滑向了我的背上，变成了轻轻的扶摸。我猜测着下面她会不会 把她最珍贵的东西给我？就大我想解开她的衣扣，而她，脸红红的盯着我边扶弄着 我的脸的时候，我突然感动背上被什么刺了一下，很痛。我“哎呀……”一声停下 了自己的手。 雪儿：怎么了？ 我：不知什么突然刺了我的背！ 雪儿：怎么可能呢？ 我：可我背上真的痛了一下，很痛，就像是被刺的。 雪儿：让我看一下。 我转过了身子，雪儿掀开了我的衬衫。 雪儿：你的背上怎么有一个红斑？ 我：什么，红斑？在哪？你摸给我瞧。 雪儿的指头摸在我背上的那一瞬间，我再一次痛得跳了起来。 这就怪了，怎么会无缘无故长了这么个红斑？ 雪儿说要不去看看吧，如果是一个一般的红斑，对于你一个大男人这 算不了什么，可你这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去医院看看的好。 去了医院，医生看了看我的红斑问我：小伙子，什么时候碰的？ 我疑惑：没碰过呀！ 医生：怎么可能，没碰过它还能自个长了不是？不过没关系，擦点药 就没事了。 雪儿：会不会是什么时候碰了你并不知道呢？ 我也犯傻：我也不知道，或许真是什么时候碰的，可是刚才为什么会 突然痛起来了呢，又没谁碰它？ 雪儿：是有点奇怪。 看雪儿嘟着嘴巴不明白的样子，我笑了，算了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 了的，别想它了，呵呵。 雪儿伸手拉了我的手朝我呵呵一笑。 |
十七
雪儿说她梦见李老歪了，李老歪告诉她别和我好，要不他杀了雪儿。 雪儿说那梦好害怕。我告诉她，没什么的，那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我分析给她听 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梦不过是她潜意识里的东西，只不过在梦中把它给 放了出来。 雪儿说她潜意识里才没那东西呢！ 我笑了笑，不管不管，反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雪儿呵呵一笑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我问雪儿，如果真有人阻止 我们的爱，你会怎么做？ 雪儿一摆手，叫喊他滚蛋！ 我说，好，那如果要真有那种无赖，咱们就一起让他GOODBAY！ 雪儿突然改口说我不，说罢哈哈大笑着朝前跑了起来。 我知道雪儿是想逗我玩，我撒开腿子追着雪儿。雪儿的笑声在我的前 面悠悠扬扬地传入我的耳朵，让我感到，这何尝不是一咱幸福啊，要是我当初一固 执不来么么小镇，那或许我现在也是光棍一个，还成天神经质地唱着《光棍乐》乐 呢！ 奇怪的是，这晚我却也梦见了李老歪，还有何管正，他们两人扶在一 起只一个劲地朝我笑，他们似乎用肚子跟我说话，从始到终他们用肚子跟我说的话 只有一句：女――人――是――什――么――东――西――男――人――才――是 ――好――的――男――人――才――是――好――的―― 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脑子里面回响了整整一天，但我没和雪儿讲这个梦 ，我怕她笑话我潜意识里也有这肮脏的东西。 我要睡觉时，我又想起了这句话，我想你他妈的两个老家伙真是阴魂 不散，凭什么要在我的生活里对我产生这么大的影响，我又没招谁惹谁。我蹬掉鞋 子时我想骂李老歪一句，你他妈死就死了，还害我做这恶心的梦，真是！ 日你奶奶！我脱口说出这句脏话时我听到了警笛声。这是我在么么小 镇第二次听到这声音，第一次当然就是李老歪的死，但这次又是为何呢？ 管它呢！我想，我先睡个好觉再说，明天约雪儿爬山去，开心开心。 只是但愿今晚再别做什么恶心的梦了，我不喜欢这梦，要做也做个雪儿的吧，梦里 的她会是怎么样可人的呢？盖了被子 ，我拼命地想雪儿，想先为今晚的梦寻找一 点线索，或者打个基础…… |
十八
何管正也死了，自杀死的，昨晚的警车就是送他何管，不，是送何管 正的尸体回家的。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也或许是情理中事。死，对于何管正来说，这 个时候似乎更是一种解脱。只有死了，他才可以不想往事不忍受往事给他带来的痛 苦和辛酸，只有死了，他才可以不忍爱没有牢里没有男人和他做爱的无聊，他才可 以逃脱被犯们人欺侮和嘲笑的苦衷。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或许还有其他的 原因让何管正选择了死，比如李老歪。 何家对待何管正的尸体的态度是决定火焚，我想做为同事，做为曾经 事情中的一个配角，我是一定要去的，只是仅只是去去而已，因为对于何管正也好 ，李老歪也好，我真的无法诉说自己的看法，也无法从他们抑或自己身上挖掘出什 么，也没有那个必要。 雪儿贼乎乎地笑着钻进我的屋子的时候，我突然决定去喝一顿酒。我 告诉雪儿，我想喝酒，是的，我想喝酒。雪儿说要不她陪我去吧。我说当然要你陪 ，要不我一个人怎么喝呀。 雪儿和我都没想到，我的酒量竟然还有点蛮大的，喝了很多。雪儿直 劝着我别喝了，人家死人干你屁事，你喝什么酒，解什么愁，犯得着吗你？我放下 瓶子决定不喝时其实我已经醉了。雪儿说让我等着，她去付了钱再来扶我。 我没等雪儿付完了钱就歪着走出了小镇的小餐馆。 漆黑的街上没有路灯，这不能说明什么，只是我感觉自己在酒精的作 用下很兴奋。我想唱歌，但潜意识仍告诉我，我不能唱歌，我要这个时候唱歌我算 什么，别人会怎么看我？ 有人轻轻拍我的肩膀。 我以为是雪儿，所以我装作没感觉到一样没回头，还不算太醉的我想 耍一下雪儿，看看她生气的样子是不是和没生气一样可爱。走了几步，又有人拍我 的肩膀。我还是没理，我哼哼叽叽地朝前歪歪扭扭地走着自己的路，我想等雪儿跑 到我的前面或是钻到我的腋下扶着我说，看你，都醉成这样了。 然而没有，雪儿没有在我的前面出现，也没有扶我。我不解地回过头 去。瞪大了自己也许被酒精弄红了的双眼我努力地搜寻着拍我的人。然而没有，谁 也没有，虽然漆黑，但还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漆黑，我转着看了好一阵也没有 。 正在我奇怪雪儿跑到哪去了时，雪儿从远远的后面小餐馆里钻了出来 朝我挥手，喂，吴兴你别跑那么快呀，等等我，别摔了！这让酒精下的我一下清醒 了许多，感觉毛孔似乎都竖了起来。刚才是谁？是谁拍我？怎么一下就不见了？ 雪儿扶着我进了屋子时已累得直喘着粗气。雪儿说休息休息吧。 雪儿把我放在了床上抱着我说了许多话，我又迷迷惘惘起来，我不知 道自己胃里装着的酒精还没消化完了还是怎么的，这会儿我感觉更加受不了起来。 我站起来，却被雪儿又扯了坐下，我不得已，我傻笑着对雪儿说，我 要尿尿。我看到雪儿脸红红的，她说我扶你去吧。我说不用。 我只几分钟就解决了事，我伸手到处翻手纸。可是没有，我没有带纸 。 这时我感觉隔壁坑里似乎也蹲着一个人，他递过来一些纸说，接着， 给你！ 晃眼间我感觉他的手黑乎乎的似乎长了许多毛。我没管什么说了个谢 谢擦起了屁股。拉起裤子时我突然感觉不有什么不对。刚才和我说话的声音好熟悉 ，像是何管正的。 我不敢朝隔壁坑看去，但我还是看了。 妈呀，隔壁坑里根本没人？那递纸给我的是谁？？？我感到自己额头 上一下冒出了汗。 鬼呀――，我冲出厕所时摔了一跤。酒已经完全醒了，或许谁遇这种 情况喝再多酒也会全醒了的。我感到自己躺在地上只一个劲地发抖，却爬不起来… |
十九
是雪儿听到我的叫声后把我拖回了屋的。雪儿说那一定是我喝多了出 现的幻觉。但我坚决不相信，因为我知道那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真正正的出现过这 回事。雪儿说你好烦，是幻觉就是幻觉，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知道雪儿这个时候 为什么会坚持说我是幻觉。但我想她一定有她的道理，或许说这是幻觉对我有什么 好处吧。只是我颤抖的身子让自己觉得好笑，往日大谈不相信鬼的我，今天却真撞 上鬼了，这下反让我往日劝说的人来劝说我自己了。 我倦缩在雪儿的怀里睡了一夜，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准备地说是我本 事就不可能做那事，尽管雪儿不停地轻扶着我，但我完全没有欲望。当然，雪儿扶 我，只不过是让我静静地稳定情绪，也没有那个意思。 直到第二天吃了早点，我才回过神来，但回想起昨晚的事，我仍感动 惶恐。雪儿这才和我说了，她也相信那的的确确是鬼，只是她曾听妈妈说过，被鬼 吓了的人当时一定不能赞同他这世上有鬼，不然他可能一下陷入恐慌而不能自拨， 但等他没事了后再说就不怕了。 这回我算是真的相信有鬼了。我谢谢雪儿。雪儿却哭了，她说不知道 李老歪和何管正会不会为难我。我想了想，说不会的。我知道自己是在安慰雪儿， 也在安慰自己。从心底里说，我希望他们别来难为我，因为从始到终，其实我并没 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就算他们真的喜欢过我或是其它，但那是他们的事，与我 没有关系。 这几天我一直都很害怕，以至于以前曾被称为白胆人（天不怕地不怕 的人）的我天一黑再也不敢出去了，甚至不敢坐着太久，天黑了马上准备睡觉。我 想，只有睡着了才好，才不必担心碰见什么。 雪儿一直陪着我。就在这几个恐怖的日子里，我和她发生了男女关系 。我压根就没想过，她把一切都给我，竟然会是在这么个不吉利的日子里。但是我 想，在这些时候，只有她一个人陪着我，安慰我，同时也帮着我，我一定要对得起 她，否则，我还算个什么男人，还算个什么人？ 我很想家，但我没给家里打电话，我怕妈妈担心。我想，一个人的痛 一个人受吧，我没有理由强加给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尽管他们如果听说的话他们会 为我想办法。我也想过，我可能一走了知，再不回这么么小镇来，但是想这个问题 的时候我想到了雪儿，才发觉，其实这些事恰恰让自己对雪儿产生了深深的爱，我 再也无法离开雪儿，我想，我需要雪儿。而雪儿，我知道她也爱我，这不用说。 所以我想，我应该命不该绝的，我得留下来，留下来和雪儿先稳定了 我们的关系，再带她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
二十
雪儿的家离我这有一里路。其实雪儿的父母一直还不知道我和雪儿的 关系已发展到这种地步，这也是我现在才知道的。雪儿每次来我这，都对父母撒谎 ，白天来他就说是来玩，晚上来她说是来和她的同学商量做生意的事。我为此很感 动，也很难堪，我不知道如果雪儿的父母知道这事会怎么样，反正他们一定会很生 气。我让雪儿说要不你以后晚上就别来我这了吧，这会气死你父母的，何况是在这 个落后的地方。 雪儿说不。雪儿想干脆找个日子带我去她家，然后告诉她的父母，她 想嫁给我，如果父母同意当然是好事，但如果父母不同意，她就告诉他们她已经是 我的人了，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说实在的，我爱她，这不容置疑，但我有些为她 担心，也为我自己担心，万一她的父母瞧不上我，那雪儿怎么办？我怎么办？ 揣着这个问题，我们第二天就决定干脆来快点得了，省得整天提心吊 胆的。我们决定就去雪儿的家里向她的父母说这事。 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复杂。雪儿的父母见了，理所当然 ，生气这是难免的，介生气过后雪儿的妈妈说，把雪儿嫁给我这样有个固定工作的 他们也放心，他们也相信我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但是我们是不是过份了一点？我知 道她指的是我们的同居，但我也看得出，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他们似乎想着事 情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好由着我们了。我和雪儿很高兴，只是我有些内疚，我第一 次和老丈人、丈母娘见面就让他们生气。 雪儿收拾东西时妈妈装作没看见，但爸爸似乎忍不住了，他恶狠狠地 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狠我这么容易地就骗到了他的女儿。我和雪儿要走的时候 ，我正想和他们说句话，但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下难堪地站在哪不知所措。雪儿 的爸爸这时朝着雪儿吼了一句：滚，你给我滚，再别回来丢我这块老脸！ 在路上，我一直闷闷不乐。雪儿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你爸爸生气了 ，我觉得对不起他。雪儿说别理他。我说你爸爸都不让你回去了，你还这样？雪儿 一笑说你没看出来吗？我爸他那是在别人面前先为自己捡点面子呢，另外他看你这 笨蛋站在那不好说话，又不好直接离开，他干脆帮你一下，让你顺水推舟就出了我 的家门，你还得谢谢他呢！ 我傻了，不会吧雪儿？ 雪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我们心安理得地住在了一起。 |
二十一
恐怖和痛苦的事似乎是短暂的，这全得于雪儿和我一起的生活。雪儿 的柔情似水几乎把我给感化了，化成了一滩水或者化得根本找不到自我。然而我们 仍然担心的是恐怖肯定还会在我们的身上降临，这我们都似乎有预感。只是我们都 不知道，何管正抑或李老歪，他们凭什么不放过我们？？我想如果他们在今天还没 死，那么他们的死因可能就是我对他们的暴力或是阴谋。我不想这样，但是我觉得 自己忍受不了他们的这种纠缠，尤其是在我这个一直就不信鬼的人面前用了这种鬼 的手段。 果然，他们还是来了，用着种种吓人的手段吓着我和雪儿。 雪儿正在吵菜，突然她大叫我的名字。我跑了过去，只见锅里的油全 变成了红色的，就像鲜血一样，还冒着泡泡。我抬起锅跑到了外面把油，不，是把 血全撒了出去。油在地上冒了几缕青烟竟然没在了。理所当然，我和雪儿都吓傻了 。我真想骂一句：狗日的你有本事你出来，你他妈竟搞这些东东你算什么鬼？我没 用“人”字，是因为他们其实根本就不是人，如果这是他们干的话。 提着锅冒着汗我把锅放在了灶台上，我和雪儿都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口 锅。 雪儿哭了。我说雪儿你别哭，他们或许只是跟我们开个玩笑，没什么 的。说这话时我笑了，恐慌抑或是自嘲的笑。 笑毕，锅突然又跳了起来，像是很高兴很得意一般。看着它蹦上蹦下 乐着呢，我怒火一下窜到了头顶，我提起了锅向外走出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也 不知道我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有如此大胆了，我想这或许是一种置死地而后生的潜意 识支配着我这样做吧。试想，换了谁遇到这种事，除了恐怖之外，更多的或许就是 生气吧。我真的生气了！ 我想祈求何管正李老歪或者是其它什么鬼，别再和我开这种玩笑了， 这没多少意思，有的，只是增加了我对他们的仇恨和愤怒。然后我自问，这有用吗 ？ 我拉了雪儿说要不我们出去吃吧，出去吃了饭回来想个办法，我真的 是怕这种生活了。雪儿点头。 我们在一家小餐馆吃完了饭――其实根本谈不上吃饭，我们根本就吃 不下。 晚上本来雪儿说让我别在屋里睡了，另找个地方。但是我想，在这么 么小镇，我只有这么个地方，今晚去了，那别晚呢，后晚呢？何况如果我们离开了 这里，鬼们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们，要是因此他们变得更嚣张，那我们还活吗？睡吧 ，就在这睡，我就不信，鬼就没个累的时候，等他累了或许他就再不来烦我们了。 再说了，吓一次是吓，吓两次还不是吓？ 看得出雪儿有些恐惧。我也不知道我这算是理志还是胆子突然变大了 变憨了？ 我和雪儿要睡觉时说实在的我也感到恐惧。但我想豁出去了。 寂静的夜似乎空前的平静，什么也没有。 我收了收自己害怕的心强装了一个笑看着雪儿：怎么样，他们一定是 烦了，再不来烦我们了。 雪儿双手合一竖在胸前，但愿如此！ 我想做爱。我想在这种气氛中做爱一定是史无前例的，如果被其他人 认同的话，还可以上吉尼斯世界大全。我发觉想个时自己内心发出了魔鬼般的狂笑 。狂笑过后我又突然问自己，是不是已被何管正李老歪给同化了自己？ 不，我不希望被任何人或是任何鬼同化。我发疯似的掀开了雪儿的双 腿想尽量掩去内心的恐慌。 这时刮起了风，突然很狂很嚣张的风，刮得让人胆颤。 我的窗子和门不停地响，就像一个被刀刺了的人在疯狂地嘶吼―― 我也近似疯狂，在雪儿身上的动作显得粗暴甚至恶心。 雪儿说：不，我害怕，吴兴我害怕！ 我停下了动作。 奇怪的是这时风也停了。 难道这风与我的动作有关？ 我试探着在雪儿身上再试疯狂，风又跟着刮了起来…… |
二十二
雪儿说要不咱们给他们烧些纸钱吧，听老辈人讲遇到冤鬼了只要给他 烧些纸钱，让他在阴曹地府里有钱吃有钱穿，他就不再来人间生事了。我想，烧就 烧些吧，反正那也破废不了几个钱，多多的烧些给这两个龟孙子，让他们不但有吃 穿，还让他们有嫖有赌有钱找同性恋的鬼去疯去狂去快活。 我们花三十远钱卖了一大捆草纸，按民间习俗给他们用刀拆成了阴钱 。 雪儿找来一个大盆子装了清水又加了油盐酱醋和一些家常菜后，雪儿 又铲了一大块肉说让他们吃个够吧！ 我们来到了房后的十字路口。雪儿念念有词，但我却不懂她念的什么 。她说这是民间祭鬼的词。我来自城里，当然不知道这玩艺，于是有些好奇，便问 雪儿。但雪儿让我说真诚一点，她说鬼也挺喜欢看场合的，要是不高兴，他们也不 会领情。我吓得赶紧装作一副虔诚的样。 何管正李老歪或是其他鬼也好，总算是祭完了他们，我似乎如释重负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这夜的觉睡得还算可以。也许是我太累了，经历了这些吓人东东的折 磨，我需要休息，然而我得到了休息，便如同死猪一般什么都不晓得了。说也奇怪 ，鬼似乎真的不再来折磨我们了。半夜醒来，我突然想起了这事，觉得这事还真是 怪，就这么他们就不再来骚扰我们了吗？ 我想像着何管正和李老歪在我们烧纸钱的地方争钱，那一定有意思极 了。雪儿似乎也睡得挺安稳的，她紧闭的双眼和白皙的肌肤勾画了她美丽的脸蛋， 让我不禁春心意动，想伸手轻扶一下她的脸。 就在我伸手欲扶摸雪儿的脸时，雪儿突然尖叫了一声，直把我的魂魄 都一下吓得飞到了九霄云外。 雪儿坐了起来，脸上已泌出了大汗，她喘着粗气说她梦见何管正和李 老歪了，他两个搂着肩膀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阵后，面色狞狰地质问雪儿，为什么给 他们烧的纸钱都是半张半张的？害得他们用不了，他们心酸着呢，他们说这是我们 耍他们，他们饶不了我们。 什么？半张半张的？这是什么意思？真是胡闹，你他妈何管正李老歪 真会胡闹！！！ |
二十三
天亮了，除了雪儿做的梦外我们似乎再没遇到什么稀奇的事。 雪儿起来上厕所回来，她突然告诉我，原来我们烧给何管正和李老歪 的“钱”真是半张半张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 雪儿说原来我们昨晚烧的纸钱由于风大，许多没有烧尽便被风给吹熄 了，留了或大或小的纸片还在我们烧“钱”的地方被风吹得乱跑。 有这回事？看来那梦的确是何管正和李老歪托来的了。 那我们重新烧些吧！我对雪儿说。 雪和点头。 雪儿似乎生病了。 雪儿的脸很白，不是那种自然的白，很显然是那种操劳过度或是内体 支持不了的煞白。雪儿说没事，可我分明看出来了有事。我说雪儿要不咱们上医院 看看去吧。 针打了。 我希望雪儿赶紧好起来，要不何管正和李老歪要是再来捣事，我可怎 么办呀。何况那会令雪儿的病雪上加霜。我不想雪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负担不 起――我不是推脱责任，而是我觉得无论从哪里说起，我更希望雪儿什么事也没有 。要不何管正和李老歪不是有机可趁，让我们更加难过吗？要是雪儿出事了，我该 怎么办，所以不是我不想负担雪儿的事，而是我怕我拼了小命也负担不起。 一切还好，雪儿除了病没多少进展之外，却也不加重，细看上去，倒 像好了一点，脸没那么白了，已经有了可喜的血色。 我让雪儿干脆躺在医院得了，不让她出来为我洗衣做饭的忙乎。我在 心里宾至如归，但愿她能尽最快地好起来。 由于雪儿的病，给何管正李老歪烧纸钱的事让我不得不暂时先搁在了 一边。我想等雪儿好了咱们一起再给两个老家伙烧。 |
二十四
雪儿说她想吃我做的糖水蛋。 我说我给你做去吧。雪儿点头幸福地朝我一笑。我暗暗地在心里说， 这算不了什么幸福，雪儿你等着吧，等何管正和李老歪再不来烦我们时，我会让你 好好地享受一下，我会做你的好男人。 我激动在自己心里的好男人标准上走出了医院大门，才突然想起自己 忘拿手电了。 天漆黑恐怖。不少虫子在发疯地叫着，似乎想掀开黑夜的寂静。 迈开步子时我有点胆怯。我想我算是彻彻底底败给了鬼们，败给了何 管正。一个曾经血气方刚的男人，现在却成了一个苟且偷生的胆心鬼了。 步子似乎很重，重得每迈一步都很吃力。后背总被一股冷风吹着，又 像是刀尖轻轻地划在上面。我狠不得后面也长两只眼睛，那样的话不管是什么恐怖 ，至少我可以看见。看不见的其实才是我觉得最大的威胁。 我胡思乱想着就快到了自己的屋前。我有些高兴，只要我进了屋子， 我的心理上至少就没那么重的负担了，就可以轻松一些，就意味着没事了，至少我 的屋里可以灯光齐亮。 然而错了。 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没理――我不敢理。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拍肩膀了。我知道汗水已经 泌满了脸上。我大步走着，心里希望走过了这段就没事了。其实我的腿已经发抖， 只是越抖我感觉自己走得越快。 又被拍了几下。 最后一下拍我肩膀的人或是鬼终于忍不住拉了我一下。 我感到自己的害怕一下转成了怒火，我转过了头，你他妈谁呀你？ 什么人也没有。 四周望了望，还是什么也没有。正要低头看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快站 不稳了，抬起腿子我想跑，然而后面有人说话。 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 毛也其实早在身上全都竖得笔直了，我几乎是哭腔着答道：不爱不爱 ，我干嘛爱你！ 后面又有什么拉了我一下：你爱我吗？？？你得爱我！！！ 我挥起手臂挡了一下我肩上那看不见却拉着我的东西，凭什么，我凭 什么爱你？！！！ 后面一声怒吼：回过头来！！ 我怔住了，像一下被冻结成了冰块或是钢筋混凝土。我要回头吗？我 问自己。我敢回头吗？我又问自己。 后面的声音一下温柔了起来：回过头来看看我吧！回过头来看看我吧 ！或许你真的会喜欢我的！ 我慢慢转过头时，我看见一个东西在飘，像风筝，不，像一件破衣服 ，在我的眼前晃啊晃的。我后退了几步，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哈…… 破衣服突然笑起来时我看见了一张脸，准确地说那不是一张脸，更像 一张画，因为它似乎是平面的，就像一张纸上画的一个恶心的头像。而“头像”的 下面，破衣服前后左右乱了套似的扇动着。 破衣服内伸出了手，一条泛着白光的手。它伸向了我，似乎想摸我。 就在那不知叫不叫手的东西快要摸到我的脸时，我晕了，我感觉自己 像一片羽毛在下沉，先是在空气里下沉，然后又在土里下沉，终于沉着沉着什么也 不见了，而我再也没有什么知觉…… |
第四章 惊魂幽灵
二十五 我们足足买了三大捆纸火，我希望这能保太平。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 子，这还算什么日子？我不懂。 还好雪儿的病好了。我感到欣慰。 我们烧纸钱的时候，李小傻歪头歪脑地从我们身边走过。 王小傻朝我们大声嚷嚷，烧，烧什么烧，给他两个死杂种烧纸钱值吗 ？别烧了，你们给我回去，再烧我饶不了你们，你们说说，凭什么给他们烧，他们 是你爹你娘？ 别说了！你给我滚开！我发火了，我想你王小傻是沾了两个灾星，可 是你有我们沾得厉害吗？你吃过我们吃的亏吗？没有。没有你就给我滚开，你没说 话的权力。我们爱怎么烧就怎么烧，我们怕了他们还不成？ 你？！王小傻指着我的鼻子气得脸色发青。 我们这还不是没办法吗？小傻你回去吧。雪儿说。 王小傻叹了两口气正想走，突然他大叫了两声蹲了下去。 这回不是笑，我们看见王小傻的脸开始扭曲和变型，脸皮子被扯得或 宽或扁的甚是丑陋。 雪儿冲了过去拉着王小傻：小傻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王小傻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雪儿，想说话，但似乎说不出来。 王小傻的眼球似乎快要突了出来，红一下蓝一下的闪烁着恐怖。从他 的眼光里，我们看到了极度的无奈和愤怒。然而又怎么样？他只是瞪大了眼睛任脸 皮拉来扯去，任眼球发着导异样的光茫，直逼着我和雪儿…… 雪儿吓着了，一下从后面跌了过来。 我伸手扶雪儿时，王小傻哆嗦了一阵。哆嗦过了，却似乎突然又没了 事，只是静静地蹲在地上发抖…… 王小傻站起来时整个身子还在抖动不止。他没敢看我们，迈开步子畏 缩着要走。 小傻？！！雪儿叫他。 王小傻回了头来，又突然转身跑了…… |
二十六
王小傻之死成了又一个吓人的消息传进我和雪儿耳朵的时候，我们都 很惊鄂，也很害怕。其实这就在我们烧纸钱的那晚，听说王小傻回家后一直不停地 颤抖，抖着抖着，突然口吐白沫死了。 一切像一场噩梦一样光怪陆离，然而一切却也似乎是意料之事，只是 我和雪儿都不知道，我们将什么事候死？是的，何管正和老歪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只是他们好像还不想让我们死。我想起了猫和老鼠的故事，那只可怜的老鼠，一直 被猫玩于掌心，它并没有得到自己心里想到的痛快之死，它是被折磨而死，被吓死 。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恐惧而死。是的，像那只老鼠。死后被猫果腹， 那尚不可怕，可怕的是被猫玩死――那是多么阴暗的日子，那是多么恐怖和不愿的 事实。然而，我们现在就像那只老鼠，我们没有权力再选择自己的生命，更别说生 活。 但是我和雪儿都想活着，都不想死。如果我们活着，美好的东西不知 还有多少等待着我们去享受，去得到。强烈的生存欲望让我们想到了活，而且我们 更希望自己活得好好的，最好让我和雪儿幸福地一起活着，我们还要结婚生子，我 们还要…… 王小傻二十多岁，按么么小镇规矩是不能入祖坟的。所以王小傻被送 到了山崖用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与王小傻亲或有感情的人们哭泣着。当于他们是凄 凉和悲伤，于我们是恐慌的哭声时断时续地传入到我的耳朵时，我感到自己身心交 疲，我感到自己力不从心…… |
二十七
破布般的幽灵会再度出现，这是我早有预感的。 我和雪儿刚进了我们的屋里。我急着伸手拉灯。然而拉了几下，灯却 没有亮起来。我奇怪，以为灯泡坏了。 雪儿正要给我点蜡烛检察灯泡时，床底下突然有一声响动。雪儿吓得 一下搂着我的腰。 我和雪儿屏住了呼吸。好一会儿，那声音再没出现。 雪作再次想点蜡烛，有人却突然在笑。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但很小声 。 “谁？”我紧张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 “谁？？！”我再次问了一声。 还是没人回答。 “点蜡烛吧！”我转身向雪儿说道。 雪儿扣响打火机时，灯一下亮了。我正疑惑，灯却又熄了。接着是灯 突然就这么亮一下熄一下的闪个不停，而且越来变化得越快！ 我想揉揉眼睛，我的眼睛都让灯给闪花了，花得看不见雪儿。 “哈哈哈哈！！！”刚才的笑声再次像午夜的鬼魂，一下子窜了出来 ，而且震耳欲聋。 这笑声好像来自四面八方，先是一个人的声音，接着又成了两个人的 声音。这其间，我一下听了出来，是何管正和李老歪的声音！！是的，是两个杂种 ！！！ 随着忽闪的灯光和让人生畏的笑声，雪白的墙上突然有影子闪了一下 。 “谁？你倒底是谁？出来！”我无奈也是愤怒地朝着天花板大喊了几 声。 笑声一下静了下来，而灯光也静了下来，整个屋子变成了漆黑一片。 鬼魂的声音说了话，是何管正的呵呵一笑：“我，何管正！” “你倒底想怎么样？”我问。 没有回答。 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像那种奸诈和淫荡的笑陪衬着的：“还有我， 李老歪。” “你们倒底想怎么样？”我再问。 “哈哈哈哈！！”两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再次笑起来。 “先看看我们再说吧！”李老歪用当年皇宫太监的声音说道…… 我捅了捅把头藏在我后背的雪儿，想让她看。我们对面的雪白的墙上 ，就像幻灯片投影上去的一样，两件破衣服摇摇曳曳。破衣服的领口处，是两张曾 经熟悉的脸在呵呵直笑，只是这脸像抹了蓝或黑色的锅灰，充满了阴森和让人恶心 的东西。 幽灵。幽灵！何管正和李老歪的幽灵。 李老歪淫光四射。何管正贱笑丑陋。 我顿感阴风阵阵。 我几乎和雪儿一起跪下。我们齐声说道：“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 李老歪：“行！” 何管正：“可以！” “谢谢你们！”我听见自己的额头碰在地上的声音，很响。 “但是，呵呵，你们刚才说多了一个字，不是你们，而是只能活一个 人。呵呵”何管正的笑僵了一般看着我们。 “对，给你们三天时间，谁杀了对方，谁就可以活！”李老歪一脸的 横肉似乎在颤动。 “这，这，我们什么时候得罪你们了，非得让我们没有活路？”我听 后再次愤怒了起来。 “不，我们不会互相残杀！”雪儿说道。 “哈哈，那是你们的事，我们管不了，反正你们其中一个得死！”何 管正说。 “我们走了，记住，三天时间！”李老歪说…… |
二十八
雪儿做在地上哭泣，直到她抬头望了我一眼，我才问她：“你想要我 死吗？” “不――”雪儿一下怒吼起来，我知道这句话让她愤怒和恶心，但听 了这句话，我却很欣慰很欣慰。我想，如果我们必须死一个的话，我会选择一种方 式让自己死，让雪儿活，因为我太爱雪儿了，我必须这样做。但如果一定要我们之 中谁杀了谁的话，那么我是不会杀雪儿的，无论任何情况，如果雪儿也不会杀我的 话，那么我们只有两个人一起死了，我们没有办法。 “吴兴，我们还有其它办法吗？”雪儿的话让我来了一个激凌，是呀 ，我们可以想其它办法的呀：“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咱们请个道士吧？！”雪儿道。 我问：“成吗？” 雪儿：“曾听妈妈说，好的道士可以让大鬼小鬼都怕得要死。” 我问：“去哪请呢？” 雪儿：“听说李家沟有一个，挺厉害的！” 我们去李家沟的时候那个正在地里忙农活，看上去很普通，一身一眼 就知道是那种地滩货的衣服沾满了油腻和红土，肮脏得发亮。 我们说了来由。他说他叫赵三，很忙，所以不想去我们。 我和雪儿不得不跪在地上求他。他说：“罢罢罢，你们先说说事情， 我先听听好带驱鬼用的东西。” 当我们告诉赵三何管正和李老歪要我们必须死一个的时候，赵三沉吟 了一会告诉我们，那是因为灵异界有一个规矩，不管什么幽灵或是其它鬼，不得伤 害爱情中人，否则将不得超生。两个幽灵（何管正、李老歪）一定是对我们当中 的一人有什么企图，所以想让我们死了一个，他们好动手。 |
二十九
赵三让我给他一些钱，我毫不犹豫地把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全给了他。他接过 钱，舔了唾味星子歪着脑袋数过之后，却又突然问我，怎么给他那么多？ 我说没什么，只要你帮我搞定了这鬼事，我还可以再给的。他哈哈一笑，还了 我六块六毛钱，说还你六块六，先给你一个吉利，祝你早日脱离苦海！我陪了他一 个僵硬的笑。 赵三带的东西其实很简单，一个桃树枝，几根麻线和一些红色的破布。来到我 和住处，他让我们找了一小捧大米。 我和雪儿静静地看着，只见赵三把大米用红布包了起来，再用麻线扎出了两个 相仿人形的东西，又把桃树枝削得尖尖的像把利剑。 赵三说那红布包就是何管正和李老歪。他将“何管正”和“李老歪”递给我和 雪儿，让我们在上面喷口水。 看着两个红布包，我愣了一下。这一愣间，我想到了发生和许多事，不由得狠 狠地喷了好多口水在上面。再递给雪儿时，雪儿也忍不住了，狠狠地喷了几口。 赵三手拿桃树枝做的剑念念有词，像是电影里和尚念的经文，郁闷而严肃。突 然，赵三大吼一声，何管正、李老歪，你们去死吧，我将把你们死死地钉于大地之 间，永不得动！说完了赵三把桃树剑一下猛插入了两个红布包的胸口！ 我们和赵三把插上了桃树剑的“何管正”和“李老歪”拿到了厕所墙下埋了。 赵三自信地一笑，没事了，他们再也爬不起来烦你们了，你们以后尽管安心吧 ！ 真的？我和雪儿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当然，我已经把他们钉死在地上了。赵三说。一般说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 那太好了，谢谢你！ |
三十 这晚我又做梦了。
理所当然，我梦见的是何管正和李老歪。梦中的何管正和李老歪，全身流着浓 血，就像两个红布包一样，被狠狠地插在了地上。只是不同的是，那只桃树枝在这 里已经变成了一把光芒四射的真正的利剑――近似于黑色的腥臭的血液像一股泉水 从上面流淌着，却也没能掩盖住它的气魄。让人恶心的是，两个老家伙的血液引来 了无数肮脏的虫子，它们围在一起爬的爬，飞的飞。这让何管正和李老歪两鬼似乎 很痛苦，他们无力地伸起手臂挥动起来想赶走虫子，然而无济于事，绿色的苍蝇停 在了他们的脸上，不时地跳跳。 一个蛆虫爬进了何管正的嘴巴，何管正无动于衷。或许是他已经没有了力气， 也或许他已经麻木了，他任它爬着就进了嘴里。何管正嚼着蛆虫，脸上苍白地呵呵 一笑。 我有些惊奇，在这关头，他竟然还能呵呵一笑？ 何管正看见我的时候显然非常生气。他狠命地咽了嘴里的蛆虫，鼓大了眼睛望 着我大吼一声：吴兴，你来了？ 这一声吼一下也把半昏迷的李老歪给吓醒了。他们两个都用喷血般的眼光紧紧 地盯着我。 看着他们的血眼，我却再没先前的恐怖，反而想大笑。 眼巴巴地望着我高兴，李老歪沉不住气了，他动了动身子。没想到这让利剑在 他们两的身上划了一下，浓血流得更快了。两鬼吓得再不敢动。从他们的眼中，我 第一次看到了恐惧和无奈。 哈哈哈哈。我大笑。对着他们，我也想大吼几句，我就吼了。我来了，我是来 了，哈哈，可是你们能怎样？看看你们的样子，你们再能拿我怎样？ 这话无疑说中了他们的硬伤。两鬼神色一下暗了下去…… 我转身想走。后面何管正突然说话了。他说吴兴呀，要不你放了我们，我们保 证，再不找你麻烦，行吗？ 不！我坚定地回答。 |
三十一
说也怪，几乎每晚，我和雪儿都要梦见利剑插着的何管正他们。梦中的何管正 和李老歪，饱受着各种各样的煎熬，不是虫叮蚊咬，就是狂风暴雨，再者就是炎火 烈日。更奇怪的是，梦中的他们，虽然这样，却曾会像凡人一样再度死去。我不解 。雪儿也不解。我们问赵三，赵三告诉我们，他们已死了，当然不会再死。于是我 有些于心不忍，难道要他们这样受罪直到永远吗？ 赵三听我这话，很是吃惊，他冷冷地说，那你可以放了他们呀，拨去我们埋的 布人身上的桃树剑就行了，你敢吗，你不怕他们再来找麻烦吗？ 我和雪儿心里一颤，那怎么行？天知道放了他们会不会再惹祸事！ 赵三哈哈一笑，你们真是心好，放心好了，七七四十九天后，你们再不会梦见 他们，自然就不会有此种种担心了。 是吗？到那时我们真的不会梦见他们了吗？为什么？那他们去哪了呢？我问。 现在他们还在挣扎，无形中传递着一种信息，而你们，就是这种信息的接收者 ，所以会梦见他们。等到四十九天后，他们就再也挣扎不动了，而那时，也是他们 下地狱的时间了，他们将去那里修行，弥补他们的过时，以换得重生，再投胎做人 。赵三像一个深知天文地理的博士深沉地讲道。 哦，但愿他们能够重生！！ 但愿吧！！赵三懒懒的回道。最好再做人时，他们能清清白白。 挽着雪儿的手，我感到好幸福，真的。我突然觉得，和雪儿的爱好伟大， 这是一种怎么的爱，它经历 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人刻骨铭心！我想，我们的爱来得多 不容易，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这非比寻常的爱！ 想想雪儿跟着我受这么多苦，我怜惜地扶摸着雪儿的头发说，雪儿我爱你。 雪儿婉然一笑，我也爱你！ 说着，我感到鼻子一酸，想流泪。正想忍住，雪儿却先哭了起来，她轻轻地把 头埋在了我的怀里…… |
三十二
何管正没在了，县企业局下来文件，让我担任企业办主任。我哈哈大笑。企业 办主任？企业办现在就我一个人，还主任？又是小兵又是主任，如果说这企业办还 有个事的话，当官的事我做，可当兵的事谁做，还不是我，这有什么区别吗？ 雪儿一笑，你急啥，这企业办它不是会发展吗，等再来了人，不就可以发挥你 的领导作风了吗？ 领导作风？算了吧算了吧，我只要对你发挥好我的男友作风，够了，呵呵。 我跟雪儿说，我想买一台电脑来，赚些外快。我想，凭我的脑袋，加之充足的 时间，我可以凭着电脑赚些零钱。 雪儿天真的说，好啊好啊，我也喜欢电脑，到时你写小说累了，就让我玩游戏 ，呵呵，我要玩美少女时代，你可得给我装啊！ 那好，你喜欢什么，我给你装什么，怎么样！我像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说 道。 嗯！雪儿答道。 只是希望我们以后能不再遇到麻烦事！我说。 听我这话，雪儿的眼光暗了一下，续而又闪亮地说，没事的，以后再不会有人 烦我们了，我相信，吉人天相！ 那说好了。那样我们可以好好恩爱，呵呵。 才不和你恩爱呢！雪儿诡异地一笑。 我说你敢！雪儿大笑。我一下抱在怀里，笑什么，不许笑！ 雪儿突然严肃起来，她看着我问，吴兴，你说何管正和李老歪还会再出来吗？ 我对她的问题一下感到一下颤动，但很快镇静了下来，不会了，再不会了。 雪儿把眼光一转，是的，再不会了。那就好了。看得出，她很担心。准确地说 ，我也还很担心。毕竟何管正让我们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恐慌。 |
三十三
夜已深了。 一切在今晚突然平静得出奇。很长时间没了这种平静，我们倒感觉不安进来。 睡不着，或许我们不愿睡着，因为睡着了，我们便会梦见何管正和李老歪，我们都 不想梦见他们。 我轻轻地拥了雪儿。雪儿的眼眸在漆黑下仍眨巴着光亮，让人感到深遂和聪慧 ，极为迷人。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我有些动情。 我想给雪儿一个最深情的吻。她跟着我受了这么多的恐惧，这么多的苦！ 就在我伏下头的时候，突然没有任何动静的漆黑里，一声爆响。我和雪儿都一 个激凌坐了起来。我们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什么事，吴兴？雪儿问。 不知道。我说。 爆响过后，一切又静得出奇。我们都没敢动一下，想静静地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然而没有。 我再次伏下头想吻雪儿。 哈哈哈哈……外面传来了笑声，凄惨而阴森。哈哈哈哈……笑声似乎远去了。 然而过一会儿，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吴兴啊吴兴，你想不到吧你，李老歪 去了地狱，而我又回来了，又回来了，哈哈哈哈…… 何管正？何管正！是他，是他，雪儿哆嗦着身子。 雪儿别怕，雪儿没事的。我把雪儿紧紧地搂在怀里…… |
三十四
如果说活到老死是漫长的，那么我想，昨晚的夜对于我的雪儿来说更加漫长， 漫长得让人恐慌到一片空白，就像断头台上等着杀头的囚犯，经历了恐惧、无奈后 ，突然平静了下来，虽然平静了下来，却一片空洞的感觉，像撕裂着一块破布一样 撕裂着他的心脏。是的，昨晚我感觉我的心脏闷得要爆炸。然而又能怎么？难道是 劫数难逃，我问自己，我也问上帝。我想，如果真的劫数难逃，那就不要再折磨我 们了，我再受不起惊吓，哪怕是很小很小的惊吓。 面对事实，我知道这绝对不简单是一个惊吓。它将是什么，我不明白，但我害 怕，真的好害怕！！ 厕所墙下，埋布人的地方炸开了一个大坑，肮脏的粪便就像何管正和李老歪的 嘴脸，让人恶心。粪便旁边，几朵破布和那枝桃木安然地躺在那，与我的内心形成 了天上与地下的反差。它们那么安静，而我此时，不知上天将对待我们的是什么， 是死，是无尽的折磨？死了还好，干脆。 我问雪儿，你想我们会死吗？ 雪儿说，你想死吗？ 我很颓废，我们这样，还不如死了呢！ 雪儿一听这话很气愤，难道我们就这样死了，就这样中了何管正和李老歪的用 意？不，我们干嘛不活，好好的活？想办法杀了他们，想信自己，我们可以杀了他 们！！ 雪儿说这话时一脸的严肃，但她说完了却转过了身。我知道，她这是给我打气 ，而她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比我脆弱。但正因为如此，我的心却一下激凌，是的， 如果我们就这样死去，那不是太便宜何管正和李老歪了吗？那且不说，那我是不是 太对不起雪儿，对不起雪儿的父母，对不起含莘茹苦把我拉扯大了的爹妈？ 我对雪儿说，雪儿，有你这句话，我相信我们可以战胜他们，你说对吗？ 雪儿回过头来笑了。 雪儿伏在我的身上说，即使我们死了，可是我们也争取过，我们也死得口服心 服，死得安然！ |
三十五
经过一夜的商量，我们决定再找赵三。我们想，赵三能第一次把他们给钉了， 也就能再次把他们钉了，而且要他钉得更牢些，让他们再也挣不了。 刚要进村，我们听见了哭声，很悲惨的哭声，我和雪儿不得不加快了步伐。 匆匆的行走中，我远远地看见何管正的老婆。手里提着一把水果刀。看见我们 ，她惊恐地把水果刀扔在了旁边的沟里。她来这干什么，还拿一把刀？我的心中不 由得产生疑问。 赵三家门前围了许多的人，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群人近乎愚蠢地看着赵三老婆搂着赵三在哭！！！ 什么事，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雪儿焦急地拨开人群。 赵三死了。赵三的头上汩汩的鲜血还往外冒。 怎么回事？我问。 赵三老婆没答话，只顾搂着赵三哭。我看见她的鼻涕都快流到了嘴里。甩了甩 头发，她其实已经瘫坐在地上，再没了力气。 是她！！一定是她！！我猜想。 旁边有人说话了，就刚才一小会儿，大家听到了一声惨叫，跑过来一看，赵三 就这样了。 我对几个年轻人吼道，快，是何管正的老婆干的，她还没走远，快，朝这边追 上她。 是吗？快！听我这样说，大家一下都愤怒了起来。 何管正的老婆很快被我们逮回了现场。她很害怕，整个身子已经抖得厉害。 赵三老婆见我们逮回了何管正老婆，一下像一个怒极了的母狮子扑身了她。很 快她便揪住了何管正老婆的头发把她甩在了地上，并狠狠地压了上去。你这臭婊子 ，老娘男人怎么招惹你了，你要杀他？说！！ 说话间，赵三老婆的拳头雨点般落在了何管正老婆的头上、身上。 何管正老婆边挣扎着边吼着，我说我说，别打可以吗，别打可以吗？？ 好，老娘暂时不打你，你说！赵三老婆松了手。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何管正老婆却像突然来了无数力气，一下爬了起来，反压 在赵三老婆的身上。 见此情况，旁边村民何等气愤，有人一脚揣了过去。何管正老婆远远地摔在了 地上。跟着又有两个村民上了前去，几下扭稳了她站着等待赵三老婆发话。 赵三老婆也爬了起来，没了先前的胡乱，叉着腰走到了何管正老婆身前。呸― ―，一口吐在了何管正老婆身上。 何管正老婆呆呆地看着赵三老婆，口里还喘着粗气。赵三老婆的一口唾沫让她 有些失落。眼光明显暗了许多。 何管正老婆正要低头间，赵三老婆却又突然狠狠地一脚飞出，正踢中何管正老 婆腹部。随着哎哟的一声，何管正老婆跪在了地上。 你个三八，说，为什么要杀我男人？？赵三老婆问话。 何管正老婆抬起头看了看赵三老婆，又看了看村民们。好，我说，都怪我家男 人何管正。我昨晚做梦梦见他了，梦中他说要我杀了赵三。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赵 三让他饱受折磨，还害得李老歪下地狱。他还说幸好他挣脱了出来。所以他要报仇 。但是由于他被赵三钉着的时间太长了，元气不足，不能对人采取行动，要我帮他 ，先杀了赵三，他就可放心了，不然，他担心他还会被赵三给钉起来，那样他就没 了活路。 什么？一个梦你就杀人？听这话，村民们一下惊诧了起来。 臭母猪。有村民骂道。 村民的骂声无疑助长了赵三老婆的勇气，她抓起一个石头朝何管正老婆头上就 要砸。我赶紧拉住了她，嫂子，别这样，这样你会做牢的，不如报警抓了她，送她 去吃花生子吧！！ 赵三老婆还是忍不住砸下了石头，她说，我还有什么活头，死了也好，别说做 牢。 见此情况，村民全去拉赵三老婆的手。有人说，你死了，娃儿怎么办？还是送 她去公安局吧。 这行吗？赵三老婆抬头望着村民们。 那当然。村民答道。 赵三老婆看了看我和雪儿，似有话要说，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哇――，她伏 在地上重新大哭了起来。 这时，何管正老婆闭上了双眼。 看着她闭上眼睛，周围也安静了下来。我心里一阵阵涟漪。都是何管正和李老 歪，他们害了我们，还间接地让我们也害了赵三。他对不起我们，但我们，也对不 起赵三和他的老婆。 没想到的是，何管正元气不足杀不了人，他却还会动用他的老婆来杀人。幸好 抓了她的老婆，要不然难保她不来杀我和雪儿。没有什么防备时，即使是我一个身 强力壮的汉子，又何尝不可以被她一刀或是一棒送上西天？ 我闭上了眼睛。但抓了她，这无疑让我们又在何管正的记忆里多给他添了一些 理由。罢罢罢，先送她去公安局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希望我们的事，包括 赵三老婆，真能遇上“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情况，那就谢天谢地了。 我睁开眼睛看何管正老婆时，她还闭着眼睛。我正猜测她的心情时，她突然不 见了。是的，她突然不见了。 嘘――，众众吓得瞪大了眼睛，但还是没见她。她怎么会一下就不见了，而且 是在众目睽睽下就这么不见了？？？ |
三十六
何管正老婆的突然消失无疑成了村民们心里无法解开的一个结。大家想报警， 但是担心一点，那就是警察可不会相信她的消失。唯一的办法是报警过程中不告诉 警察她的消失。但即使这样，如果何管正老婆是凭自己的法术或者什么而消失的话 ，那么报警又有何用？村民们不知道要怎么办，要不报警吧，何管正老婆肯定还会 再次行动，或许下次她的行动就不仅仅是赵三老婆的事，自己也难逃追究。要报警 吧，这要是逮不住她，那岂不是更加惹恼了她？ 村民的担心似乎不关我的事。我想，村民们怕，我也怕，但是于情于理我都该 报警的，即使我不报警，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我又何尝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尽管 这个机会似乎很渺小。 想当然，警察是凡人。凡人只能做凡人的事，那就是现场勘察，分析记录等等 等等。我想，无论凭什么，这案是能立的，也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能不能把何管正 老婆捉拿归案，那则是另外一回事。 送走了县城里远远地赶来的警察。赵三老婆示意我们跟着她回去。 看着脸还花着的赵三老婆，我有些内疚，如果说当时我们不请赵三前去钉了何 管正，那么赵三也就不会死了。但是我问自己，我能有什么办法吗？我想，对于此 ，我只能在今后的生活中尽量帮助她，以回报赵三罢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是的， 如果我还能逃出何管正等的阴云并平凡地生活着的话。 赵三老婆擦了脸上的脏东西。示意我和雪儿做下。 赵三老婆问我们，对于巫术是否有所了解。我和雪儿都重重地摇了摇头。 我们以为赵三老婆也懂一些，然而她说她也不懂。不过她说她见赵三常翻一些 书，相信与之有关。另外，她知道何管正老婆用的是障眼法。其实很简单，不过是 在别人看不见自己的情况下溜走。她说如果当时大家围成一个圈的话，那么她就不 容易过去了，因为虽然看不见她，但其形体其实还真实存在，她必须在没有障碍的 情况下溜走，如果围成圈，那么她就穿透不了村民的身体，只要时间一长，体力不 支的她自然会现形。这是赵三一次在床头讲给她听的。 那么说如果在一间屋子里的话，只要关着门她就走不出去了，是吗？我突然想 到了一个计策，那就是如果我们可以把她关在某处的话，就可以逼她现形。 是的。赵三老婆点了点头。她似乎懂得我所想的计策，接着说道，如果我们可 以抓获她的话，趁她还没有恢复体力的时候在她身上喷上狗血，那么她就无法用障 眼法了，因为障眼法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如果沾染了狗血，就无法使狗血也让人们 看不到，即使我们看不见她，但是红色的狗血却无法逃过我们的眼睛。 你们去找机会吧！赵三老婆说。她说她得好好理理家事了。我和雪儿深深地点 了点头，我们知道，赵三的死，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麻烦。一个女人，够难为的 。不用说，只要是我们能帮她的，我们就一定得帮她，我在心里想。 临走。赵三老婆又让我们等等。她把赵三平日里常翻的几本破旧的书全给了我 们，说希望能帮上我们什么忙。望着破旧但没有灰尘的书。我们言谢。在这种情况 下，我们能回报她的，或许只是言谢了。多么深情大义的一个女人，一个好女人！ |
回到家后，我和雪儿把床搬到了门边，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引何管正老
婆进屋的时候能快速地关上门擒住她。从某种意义说，她何尝不是何管正的受害人 之一，然而现在，她却也是一个极具危险和值得防范的人。 床底下，是我和雪儿五十元钱买来的一只狗的血。从内心深处说，如果不是要 用这些狗血，我是不会轻易杀一只活蹦乱跳的可爱的狗的。尤其是让我亲手杀了它 。鲜红的血液洒在身上让我恶心和感到罪恶。然而我没有办法，为了自己，更为了 雪儿。我想，如果在这次事件中，我的生活不如一只狗的话，雪儿却是一只狗远远 不能企及的，我能为了一只狗让雪儿去死吗？显然不能。何况，我心里，也是多么 盼望好好地生活下去。 狗血用一只小缸装着，上面盖了盖，就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狗血的腥臭似可 见的青烟袅袅地在整个房间渐渐扩散，直到充满了所有角落。准确地说，我受不了 这样的刺激。然而，人到了无奈之时，我又有什么好的办法。我能做的，只是静静 地陪雪儿讨厌并享受着这一切自己不愿享受的待遇。 我找出赵三老婆送的书，想从书中找一些防凶的对策。我们希望，我们能利用 一个短快的时间，抓了何管正的老婆，再从书中找出赵三钉何管正的方法。如果可 能的话，那就太好了。 夜里三点多吧，我们都还不想睡。我和雪儿一字字地读着书中的内容。何管正 一脸的笑在脑海中不断旋转，这让我急不可待地想从书中找出降灵物的绝招。然而 ，这些书里，大多是讲一些民间怪事，很少有化解之法，即使有的，深奥无比，让 人不明不白。 我轻轻地放下书。眼睛有一些痛。我问雪儿，累了吗，累的话早些休息。雪儿 说不累。 当我再次拿起书准备看的时候，我感到窗外一个黑影闪过。 谁？我紧张地问道。 没人答话。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希望发现点什么可疑之处。然而没有。 就在我想不再理它的时候，黑影又闪了一下。这次我没想再把眼睛离开窗子了 ，我一定要看清是谁在窗外。 窗子是木头做的二合窗。两页玻璃小门的中间，是一道关不严实的缝。我看着 缝发呆的时候，我看见有一缕似黑烟的东西轻轻的溜进窗里来，但很轻很簿的样子 。进屋的黑烟在我的视线里扩散着，随着越来越多的黑烟散开在整个屋子里，我的 心像是正在打气的气球，越来越加不安，眼看着就要爆炸…… |
第五章 逃离苦海
世事难料，我和雪儿的安排显然没有得到妥当的处理。准确地说，不是我们不 想妥当地处理。而是何管正的再次介入，让我们不得处理，让我们只有在惊恐中放 下了自己的安排。而公安局那里，虽然立了案，却也并没有抓到何管正的老婆。别 说抓到，就是何管正老婆的点点消息，他们也无从得知。 就说那天的事吧。那缕黑烟，只是轻轻淡淡地从窗子里钻了进来。虽然我预感 将要出事，但意外的是黑烟却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瞬间就做了怪。直到第二天清晨 ，雪儿起来扫地，她被吓得尖叫了起来，我才猜想那可能与青烟有关。 雪儿的尖叫声把我从房间里引出来时，我看到雪儿的一双鞋子里竟然爬行着几 只蛆虫。那来的蛆虫，怎么可能会爬进雪儿的高筒鞋子？？这是一个让人犯困的问 题。雪儿说她本来想换鞋子的，可是当她正要穿它的时候，发现了蛆虫。 幸好雪儿没有一下把脚伸入鞋子，否则我想，雪儿或许会恶心得几天吃不下饭 。我小心地把蛆虫给倒在了外面。蠕动的蛆虫很快被不知所以然的公鸡抢食了。 就在公鸡抢食了蛆虫的这晚，我们不断听到了何管正远远的、低低的，却沉闷 和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或许真是他元气不足的原因吧，他没有对我们进行其它骚 扰。 我们必须趁早除了何管正，这是不容置疑的。然而我们的最大希望，就是从那 堆书里找到什么可行的方法。我觉得，不讲其它更好的方法，只要我们能找到赵三 当初钉他们的那一种方法，我们或许就可以趁他元气不足而钉了他的终生。 是夜。 我们又听到了何管正沉闷和恶心的笑声。随着他的笑声，我听得到我和雪儿的 心跳很猛烈。我们从窗子向外面看着。我们不想看到什么，更不希望看到什么。然 而这似乎是我们一种最基本的防范措施――我们只有盯着看，看那窗外什么也没有 的黑夜。 又一缕黑烟。只见黑烟还是从窗子里面钻了进来。 看见黑烟，我的第一反映是我想堵了窗子上的那道缝。我开始翻箱子，我记得 我曾买过一卷封口胶，我想用封口胶封了那道缝。 当我把缝封好的时候，其实黑烟已经没有了，或许说是已经全钻进了我的屋里 。 放下封口胶，我突然看见有许多虫子在我的脚下。 我一下愤怒了，开始疯狂地踩着虫子。一个个恶心的虫子被我踩爆，发出了清 脆的响响声。雪儿恶心得捂住了嘴。 虫子在我的脚下似乎踩不完，越踩越多。 很快，虫子已经铺满了整个地面。它们蠕动着，有蛆虫，有蚯蚓，还有一些不 知名的家伙。 我越踩越疯狂，都疯狂得哈哈大笑，边笑边踩。 雪儿早已吓得爬上了床，她捂住嘴巴，但忍不住看着我不断地踩。 虫子这时其实已经盖得了我的鞋面。我不知所措，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踩， 踩，踩，再踩！ 雪儿大叫了一声，吴兴你看―― 听见雪儿这声似乎发现新大陆的叫声，我随着她的眼光朝床底下一看。这一看 ，我看见在床下的装狗血的小缸旁边，竟然没有虫子。环看了因周，接地的地方可 以说已经被虫子全压没了。而小缸旁边竟然没有，这或许说明着什么。 没用多想，我几步跨到了床边，一下抓起小缸，揭开缸盖，把狗血向因面八方 狠命地洒去。 狗血洒完的时候，我已经累得想坐在地上。这时，所有的虫子却突然没见了。 就像何管正老婆那天一样，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一下没了。 看着面前没有狗血干净的地面，我瘫坐了下去…… |
三十九
拖了几回地，结果不拖还好，一拖就拖了地上的狗血，就有虫子什么的钻了进 来，让人恶心。当我们买了第四只狗杀了取血后，索性用一些敞口的器具装了狗血 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屋里。狗血的腥臭自然难免，好的一点是，虫子却不再敢来了 。 何管正的笑声却似一枝无形的利刃，时时在夜里传来。他似乎正在修练着什么 吧。不知他的元气恢复后，他将要怎么报复我们？远远听见他幽幽的笑，我无奈， 雪儿更无奈。 我和雪儿忍耐了无数充满着阴森之笑的夜，然而没事。罢罢罢，看着晴空万里 ，我对雪儿说，要不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别浪费了上帝对我们的一点点恩赐。尽 管它让我们不得安宁，但阳光却是好东西。享受阳光，像平常一样，这是我们能够 做到的。与其饱受折磨而不得法，我们又何不趁此良机，好好欣赏一下呢？ 雪儿点头。 我摆了两只凳子在门口，我和雪儿就相对而坐。 无论什么时候，阳光总是美好的。阳光的明媚其实有些懒散，但却一样温馨和 舒服。 雪儿说，阳光多好！ 我回，是啊，要是我们的每个黑夜都能像今日的白天，享受阳光，而不是恐怖 ，那该多好！ 雪儿接着说道，只是我担心如果何管正出来，我们便再没了阳光啊。 我安慰雪儿，也或者是安慰自己，没事的，我们一定可以战胜何管正。 雪儿说，但愿如此。 但愿如此。 呵呵呵呵。无际的天空突然传来了低沉但却比震耳欲聋的笑更具威慑力的笑声 。不用说，对于何管正的笑声，我这辈子是忘不了，也绝对他辩得出来的。 我和雪儿大惊。难道何管正恢复了元气？？ 笑声没断。突然天空开始浓云密布，全是黑云。只一下，便掩盖了阳光的明媚 。滚滚的浓云铺天盖地地卷来，直压头顶。一声响雷，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妈呀――。雪儿吓得大叫。 快跑回去。我对雪儿说，边说着我伸手去拉雪儿。 就在我们刚进屋子的时候，一道闪电，像一枝长剑，直直地插向了我们的身上 。幸好我们已经进屋，闪电瞬间消失。 从窗子里面向外看去，外面，其实已经很像黑夜，被黑云压实了，暗无天日。 一片黑云扭曲在了一起，渐渐变得光滑，似乎是要形成一个什么东西的样子。 随着它的不断变化，我们看见，那是何管正的脸。对，是他。 何管正的脸上恶心而恐怖，尤其是那笑，肮脏而丑陋。 风雨交加。雷声不断。黑云滚滚。电闪耀目。 一切的镜头，我这辈子没有见过。除了小说里描写的暴风雨曾让我猜想，我的 确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它还与我有着直接关系！ 好的一点是，黑云没坚持多久就慢慢散去。 就在黑云散得差不多的时候，那朵云做的何管正的脸向我们发出了阴森的笑。 他似乎在挑逗我们。只见他轻描淡写般向着我们，轻轻地一撮嘴巴，吐出了一团红 色的火，然后淡去…… 那团火竟然变成了一个心形的东西，然后突然爆炸。随着一声爆响，何管正传 来了声音――我还会再来的，呵呵，我会再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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