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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泊梁山的前寨主是痴风梦月,他的法术武学在排名上虽然不是最顶尖的,但他的名号在江湖道中,却有着不可小窥的地位。
世人对他真实的性别一直怀着不解的困惑。按理说,曾一度统领水泊梁山的一帮之主,该是个堂堂男子吧!水寨是他的,江山也是他的,怎么就偏偏长了张比女子还妖艳的脸,把别人心中帮主威武英明的形象活生生搅混了,叫人好生纳闷。
不说大家也许不知道,这痴风梦月其实是成过亲的,且有过两房妻室。原配,是倾国倾城的秋月夫人,其美貌天下无双,只可惜天妒红颜,还未来得及留下一儿半女便香消玉损。又过了好多年,疯月才在尘世中再觅得一红颜知己,也就是云想儿的姊姊--真希夫人。可怜那真希与秋月同是红颜薄命,不出数月也。。。唉。。。成了千古憾事。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痴风梦月遭受了连翻严重打击后,从此一蹶不振,帮中的事情也无心处理了。闭关守哀数日后,他忽然看破红尘,匆忙把手中权柄移交与勇冠军,自己只身远赴南海普陀佛地,避世于紫竹迷林中,潜练莲花心法与大乘佛法。由於疯月膝下无儿,身边长年只有一忠心宠物相伴。此物白毛红眼短尾巴,俏足长耳三瓣嘴,我们叫它做。。。兔子。
“大夥儿都静一静。”云想儿轻轻一招,翡翠琉璃的镯子在她白皙的玉腕上晃着醉心眩目的光采。
“人都到齐了吗?”云想儿不动声色把可可咪拉过来,悄声问道。
可可咪伸颈数了数,然后重重地点了下头,回答:“都齐了。”
“很好!”云想儿又转向正座上长发红袍的人,询问倒:“姊夫,可以开始了。”
“嗯。”那人正了正坐姿,对人群作了个平伏的手势,七嘴八舌的人们果真就安静了下来。
云想儿向前迈了一小步,双手交叠於青纱水云裙前,以不大不小的声量对人群说道:“让小女子来向各为引见,眼前的这位,是我梁山的前任寨主--痴风梦月长老。大家都来见过大长老吧!”
“参见风长老!”人群抱拳向痴风梦月施拱手礼。
痴风梦月站起身来,对帮众点头回应。
“近日江湖门派频繁火拼的事,本座已有耳闻。很庆幸,我水泊梁山的弟子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面迎大敌而毫不退缩的傲骨,正显我梁山勇者的气概。如今,勇寨主与四护法为我们征战在外,有恐外敌趁机偷袭入侵,本座将会替他暂守这宛子城。城在我在,城亡我亡!以血为誓!”
说着,痴风梦月抽出一把长刀,缓缓地在左臂上拉出一道长长的伤口。他眉头也不皱一下,仿佛没有痛觉。长刀在血色映衬下发出诡异的光芒,顺着刀尖朝下的方向,鲜红的血液滚滚滑落与紫金酒盏中。。。
“姊夫。。。”
“不碍事。”在手臂的穴道上点两下,血止了。“大家以后有什么困难都不要慌,有我,痴风梦月,在这替你们扛着。明白了么?”
这个举动,把在场各人都威摄住了,无不臣服,齐声答道:“谢长老关照!”
“很好,各归各位,都退下吧!”
自从勇冠军他们离开以后,每天都有捷报回禀痴风梦月,当然少不了一些伤亡。我好担心他会不会受伤,要知道,在每个阴险昏暗的战争里,千万把明枪易抵挡,两三支暗箭难提防。而他冲动的个性,最是容易被激将法利用了。。。嗯,我还是别想太多了吧!他应该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一个人无聊走在水寨的湖泊边,湖面凉凉的,没有山上的寒气逼人。月光下的金沙滩仍见水波荡漾,似乎从来未结过冰的样子。奇怪了,今天我才发现到这个异象,冬天水泊梁山的湖里都不结冰的吗?
呜~~呜~~
听,那凄怨缠绵的高低起伏的乐声。好像有人在吹奏管萧。
呜~~呜~~
像箫声,也像哭声,不清楚那是支什么曲子,但觉内心凄酸,不禁泪下。。。
滴。。。
天边一点流萤从银月光中落下,滴在湖心,泛起一圈圈涟漪,把湖水的冰冷忧愁的融化了。
啊,好美噢!难怪这湖不结冰。
传说,五庄观镇元大仙曾在南海吹奏一曲,曲终天地为之感动,月亮落泪一滴,成为沫月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沫月?
就在这个时候,箫声停了,我看见竹台上有道长长的身影,发出长长的叹息。那人把通体晶莹的银色琉璃管别在腰间,横观若笛,竖看似萧,斜执成剑。从身形上看,这该是个男子。入夜了,男人不去守城,谁躲在这里哀声叹气呢?
“谁?”
呃。。。被发现了。。。。
“是我,依蝶。”
那人闻声转过身来,却见是早几天在殿上责怪我妇仁误事的明月。在他转身前的一刹,我脑内一闪而过另一条相似的身影,重叠又马上分开了,只是有点像而已。
“不是说,精锐都上战场了么?你怎么会有如此雅兴,在月光下奏箫?”
明月苦笑了一下,淡淡地说:“我与小文乃同门深交,他们怕是不会信任我的。再者,同门相残的事,我也做不来。”
“噢。”我随口应了声,其实,也没太大兴趣知道。
“明天一早,我便要上飘渺山庄。”
“??”
“我想试用我微薄的交情,说服小文罢战。希望她会听。”
“她会么?”
“不知道。也许她会听我劝,也许她会把我杀了。”
不需要武力便可解决纷争,确实是个值得一试的方法。
“祝你成功。”
明月笑了笑,说了句让我不知所措的话。
“你现在跟勇冠军在一起吗?我不乐意看到你对他太好。”
“啊?”
“我以为,你喜欢的是我师兄天之子。不是么?”
“天之子。。。”我在脑中重整这个名字的印象。我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手执金刀,在月影下念诗;我看到一个忧郁深情的男子,长夜等雨,在念他的妻子;我看到我只是只不起眼的小蝴蝶,舞出月影花雨,却永远引不到他的注意。。。“天之子。。。他离我太遥远了。。。我等了他二十年,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明月无奈地对我叹了口气,但他不知道---
天地。。。从未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