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
作者: suxue
开场白
葛民辉:人生就像吃地瓜一样,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放屁。――《乌龙院2》
失眠现在搞得很文艺,得了忧郁症更像新晋做了贵族,只是赤红着一双眼,走到哪里都被怀疑此人生活相当糜烂。接近凌晨二点,万般无奈地打开了电视机,各个频道跳了一遍,发现电视节目比我活得有规律,除了少数几个严重失眠的台,大都跟观众早早道了晚安。我像一个便秘患者一样一言不发盯着屏幕,那些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不重要,我只是想和一群失眠人一起来数羊。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永远误点的睡意开始缓缓进站,我听到沉闷的汽笛声,一个影子重重坐到我身边,叹了一口气。这天夜里,我数着电影的羊群,看着它们一只接一只跳过记忆的圈栏。也许我已经忘了那些羊儿的样子,也许羊儿们和我一样,也在深深地失眠。
八十年代的台湾电影,几乎是和台湾文学一起进入我们的视野。读到陈映真,你会想起谢雨辰的《夜行货车》,读到萧丽虹,你会想起陈坤厚的《桂花巷》,读到白先勇,你会想起张毅的《玉卿嫂》,读到黄春明,你会想起侯孝贤的《儿子的大玩偶》。还有谢晋的《最后的贵族》,那是白先勇的《谪仙记》,据说女主角最初定的是林青霞,后来换了潘虹,《卧虎藏龙》的李安在这个电影里还是一个群众演员。白沉的《落山风》和张军钊的《妈妈的手》,改编的都是台湾作家汪笨湖的小说。
我不知道一个时代的更迭,是属于时间的控制,还是一场意识形态的换血,总之,我们重新学会了正常抒情。你爱上了邓丽君,因为她的月亮也代表了你的心,这片月光突然照进了封闭已久的内心,你才发现,原来你也可以拥有一段个人的小情小爱,原来你也可以保留一块不必公开的私人花园。在隆隆的时代声中,你还可以低声吟唱你的《千言万语》,你的温柔和你的尊严一样重要。
与台湾电影的人文气息相比,香港电影更像是一本我们日常翻阅的周刊杂志,家庭琐事般的明星绯闻,纠缠在烟油气味中,一处熙攘喧嚣的闹市。谭咏麟和张国荣的Fans频频闹事,互相攻讦,上了台,这两位巨星还是手拉手唱着“春风又吻上我的脸”。钟楚红在《碧水寒山夺命金》里刚刚爆出点名气,入行前的丑小鸭照片也被同时挖了出来。《垂帘听政》、《火烧圆明园》虽然捧红了刘晓庆,梁家辉与导演李翰祥的翁婿关系随之公布于众。1988年大家还在猜测张国荣会不会真的爱上幽魂倩女王祖贤,1995年他已经开心地宣布他是个Gay。《秋天的童话》终于破灭,我们的白马王子陈百强突然撒手人间。
林青霞不再琼瑶,巩俐在香港也学会了飞,好久不见《刀马旦》的叶倩文。卢冠廷在《飞越黄昏》露了半边脸,《投奔怒海》的刘德华年轻得令人心碎,梁朝伟是八十年代永远的最佳男配角,可是,你还记得1986年的金像影后王小凤吗?那个死胖子郑则士原来不是天生弱智,成龙也不是天生的警察,最天才的泰迪罗宾,他长得太矮了,居然够不上我们的视线。我以为我故意遗落了周星驰,找找历届的金马奖,想不到1988年他也做了一回最佳男配角。
1977年,在《人在天涯》中发现了胡茵梦。1978年,在《蒂蒂日记》中发现了归亚蕾。1980年,在《早安台北》中发现了钟镇涛。1981年,在《我的爷爷》中发现了张艾嘉和柯俊雄。1983年,在《搭错车》中发现了刘瑞琪。1985年,在《等待黎明》中发现了周润发。1986年,在《警察故事》中发现了张曼玉。1987年,在《英雄本色》中发现了李子雄。1988年,在《月亮星星太阳》中发现了郑裕玲。1989年,在《香蕉天堂》中发现了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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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像吃地瓜一样,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放屁。――《乌龙院2》